面对如此关切,颜悦又忙不迭地道谢:“谢谢,但我之前一直都是在钱映霞老师那里做咨询,就不麻烦您了。”
病室的门被敲响,随后推门进来的是一对母子。两人手上都提着水果之类的东西,那女人问:“请问,这里住着的是颜悦吗?”
丁灿灿循着声音看向进来的那对母子——那位母亲她只是觉得面熟,但想不起来那张脸在哪里见过。
颜悦也没想到今天来看望她的人这么多。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女人开始向颜悦道歉。
“对不起……怪我没管教好孩子……”
颜悦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
江淮左和几个混混把她打进医院,江竹西跟着母亲来向她道歉。
因为涉事的都是未成年,警察自然要通知监护人,所以难怪江淮左的母亲知情。
江淮左和江竹西是孪生兄弟,两人的脸就像复制粘贴出来的。
颜悦的表情有些惊恐,甚至丁灿灿也是,她们在看到江竹西的脸后,都觉得自己已经被打出了PTSD。
但江竹西没有纹断眉,也没有舌钉,虽然脸和江淮左一模一样,但却是一副好学生的样子,没有半点杀伤力。在他母亲田红药向着颜悦道歉后,他也紧随其后地说“对不起”,态度诚恳,语气真挚。
丁灿灿看着田红药的脸——女人的一只眼睛有些肿,眼周还有些发黑,唇角有淤血,额头上有两块青,明显是被人打的。
就在母子俩不住地朝着颜悦道歉时,丁灿灿终于想起田红药的这张脸究竟在哪见过——是附中食堂打饭阿姨的脸。
颜悦第三次试图挣扎着坐起来,“阿姨……您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
作者有话说:
可爱:从前的我唐鲤爱答不理,如今的我唐鲤高攀不起。
唐鲤:求求你们,快夸我可爱!跪下求你们。
第31章 当然算啊
丁灿灿插在矿泉水瓶里的玉兰花开了。原本只是一枝被雨摧折还未来得及开的花, 唐鲤偶然捡起送给她,她找了一个空瓶子加了点水,没想到竟然开花了。
丁灿灿这段时间情绪一直较为低沉, 主要是因为耳朵被缝了四针。她虽然自我麻痹多年,不停地通过心理暗示的方式告诉自己,自己是个男孩,但本身的性别与生俱来地爱美, 让她总是有自己“破相了”、“毁容了”之类的消极想法。她尽量不去想耳朵的事儿, 埋头学习备考, 但脸上的沮丧表情掩饰不住。
唐鲤的位置在丁灿灿的正后方, 他每天无数次地从她座位旁经过,有意无意地总能瞧见她神情怏怏的, 和她桌角上盛放的玉兰花呈现出一枯一荣的状态, 好像她所有的快乐和精气神儿都被那枝花吸走了一般。
他把她从天梯上抱下来, 她倚在天梯的一角啜泣不止的那天开始, 唐鲤就意识到,丁灿灿不是被阳光照耀着的大草原,他和她一样,都是有喜有哀的普通人,不可能一直像小神仙一样快乐。在她流眼泪的那个瞬间,他看到了眼前的草原陷落下去, 万仞高的冰川隆起, 屹立在眼前, 遮蔽了日影和云彩。
似是注意到了唐鲤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丁灿灿忽然抬起头, 随即朝他一笑。
唐鲤落座后, 丁灿灿将身子转了一百八十度, 脚踩在他书桌底部的横杠上,问:“你干嘛那样看我?”
唐鲤下意识地低垂下眼睛,想要回答她的话,却突然想起自己答应了她要纠正这个小习惯,便又重新将眼眸抬起,直视着她的眼睛说:“看你最近不太高兴。”
在说话时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唐鲤一时半会不太习惯,只和丁灿灿对视了片刻,他又下意识地将眼睛低垂下去。
“抬起眼睛来看我。”丁灿灿声音不大,但语气不容置疑。
唐鲤再度抬眸,看向她的双眼。
“你知道以前跟什么人讲话的时候要低垂着眼睛不能直视吗?”
唐鲤摇头。
“皇帝。”丁灿灿说:“但封建制度早就被推翻了,我不是皇帝,你爸爸也不是皇帝,不管是我,还是你爸爸,或者其他人,在人格上跟你一样都是平等的。”
唐鲤笑了笑。
他爸爸唐沛枫在家,至少在他面前,确实觉得自己是皇帝,对他有生杀予夺的大权。
唐鲤一笑,杏仁眼的尾梢向上翘,眉目之间顿时生出融融暖意,丁灿灿看着不由得有些脸红,她赶忙说:“我最近确实不太开心,但这也很正常呀,就像你说的,‘人有高兴的时候也有不高兴的时候,就像地球有白天,有黑夜,有雨林,也有冰川’。每个人都是一个小地球,不是只有阳光和草原的。王登科肯定也一样,不是只有你所看到的开心的时候,就像我似的。”
“你们俩聊什么呢,我怎么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王登科将书包扔在桌子上,身体转了九十度看着面对面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