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百利甜——徒安
时间:2022-06-19 07:20:36

  一旁的祁虹浅笑着,时不时插入对话里附和两句。
  三年没出现的丈夫,不顾女儿意愿用女儿置换投资的父母,如果不是言岁身处其中,都要被合家欢乐的场景晃了神。
  坏心眼儿地起了捉弄的心思,想要打破这虚伪的其乐融融。
  言岁低头看着俩人的手,用精致的指甲在季珩的手心轻轻挠了挠。
  感觉到手心痒意的季珩垂眸将目光落在那只作怪的小手上,又看了看言岁嘴角那抹恶作剧得逞的笑。
  眉眼里染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他这个妻子倒是有些意想不到的可爱,不似以往地乖巧,生了几分生动的娇俏。
  把手握得紧了几分,让对方动弹不得。
  被阻止了恶作剧的言岁意犹未尽地努了努嘴,看向季珩,他神色与刚刚并无二样,立刻就没了继续的兴致。
  似乎这个小插曲对他并没有丝毫的影响,他低眉侧身听着言志国的话,言志国满眼欣赏地看着他,越看越对他选的这个女婿满意。
  一旁陪着的言母看到了俩小夫妻的互动,带着欣慰的笑。
  “少爷回来了。”门口张妈的声音打破了客厅里的氛围。
  祁虹脸上的笑有些凝固,但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言志国像是没注意到妻子的不自然,或是他明白却不在意,自顾自地高兴地看着来人:“阿年回来了?今天阿珩和岁岁也回来了,正好我们一家人聚聚。”
  来人一身墨色风衣,鼻梁上戴了副银边近视镜,把手里的公文包给了旁人后,接着言志国的话礼貌却疏离:“季总。”
  “都在家里叫什么季总,”言志国故意摆了摆脸色,强调道,“这样叫你亲妹夫多生分。”
  一句话换来屋里三个人的安静。
  言志国脸上有些挂不住,当着季珩的面,妻子和两个孩子却都不给他面子。
  最后还是言岁出声打破了僵局,又扬起她那惯会的伪装,笑着道:“哥。”
  叫得乖巧,却不亲热。
  言年听到她的称呼只是点了点头,又向季珩点了点头,并没有听言志国的话称呼他为妹夫。
  季珩也颔首回意,他们俩并不陌生,等他和言岁联姻后的第二年,言年就逐步代替言志国掌握了言家的大权,工作上他们多有接触。
  两家联姻,在结婚前自是对言家调查过一番,知道言岁还有个哥哥叫言年。
  不过两人关系似乎并不好,和言年合作时见过这么多面,也未曾听到他关心言岁的婚姻,仿佛他们除了商业合作并无更深层的关系。
  但那时季珩也不是个多事的人,只要联姻和商业重组顺利,他也懒得搭理言家内部的故事。
  他低头轻抿着手中的绿茶,却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言岁,在他没有察觉时到时,他已经开始担心妻子的情绪。
  好在言岁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还接了杯温水放在言年的位置上,只是岳母祁虹的表情看起来又僵硬了几分。
  倒是言志国像是没事人一样,招呼着大家去餐桌吃饭。
  纷纷落座,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在言家执行得严苛。
  所有人都安静地进食,看起来一家人也挺和谐。
  但就像是在海中沉默前行的大船,船体的裂缝藏在深水中,看似沉稳,却时刻都有分崩离析的危险。
  饭后闲聊了几句,祁虹拉着女儿去房里似是要说体己话。
  “妈。”跟着进了房间的言岁有些不自然,她妈妈虽然性格温柔,但却和她并不亲近。
  她们俩的母女关系就像是画师精心绘作的油画,看似其乐融融,其实多少掺杂了故作亲昵的演戏。
  “你看你和季珩的婚姻挺好的,”意思像是有几分作为母亲的欣慰,跟着的下句却让整句话变了意思,“当初你还不愿意,事实总是没错的。”
  事隔三年,祁虹仍然要旧事重提,表明她当年强压着言岁嫁人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没有过问为什么三年来,季珩为何从没有和言岁一起回过言家,没有关心过一句她的女儿开不开心。
  言岁本来已经不对她报任何希望了,却在她这么说以后,还是失望不已。
  但现在已经不是三年前了,当初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存在对于她的父母来说不过是利益的产物时,她还会哭着在他们面前替他们辩解,直到冰冷的事实打破了她的幻想。
  现在她面上并无波澜,不怒反笑,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讽刺的话:“是言家女婿是季氏集团的掌权人挺好,还是我和你一样变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豪门太太挺好?”
  祁虹听得明白女儿的不屑于顾,却像是成熟大人包容幼稚小孩的模样:“都挺好,你就是年轻,不知道你这份安稳的荣华富贵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
  语气轻柔,却有着高高在上的不容置疑。
  “那你有问过我想要吗?”
  明明是把她送出去置换利益,却还要冠冕堂皇地以对她好之名。
  “你有什么可不想要的,去搞一些难登大雅之堂的音乐,和一帮不入流的人呆在一起就是你想要的任何吗?”口吻充满了对言岁的乐队的看轻。
  “当初让你努力一点儿,言家的公司就是你的了。现在你就打算给言年倒几杯水就能让他后半辈子好吃好喝地供着你?让你嫁给季家,还怕言年拿了当家权不成?”祁虹的语气从来都不会过重,时刻都端着豪门太太的架子。
  在她的眼里,所有的好都和利益牵扯在一起。
  “我真为你们自以为是的价值观感到可悲。”言岁凝视着祁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说完便转头离开,在他们的逻辑闭环里,人和职业都分三六九等,仿佛他们天生高人一等,满嘴礼义廉耻,骨子里却毫无对他人的尊重。
  才出来,就听言志国一副谄笑地对季珩说:“岁岁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你就和我们说,我们说她。”
  呵,在刚说联姻的时候,她就听多了嫁过去要言听计从,不要惹夫家不开心的言论。她就像是古时候没有人权的女孩,在权力和利益下的牺牲品。
  在言家的眼里,为了维持这份婚姻,任何让步她都是理所当然的。
  她站在楼梯上,明明站得比客厅里的季珩高出不少,偏偏言志国的态度让她矮人一截。
  “她没什么做得不对的。”季珩回答道,他抬起头仰望着言岁。
  明知他这话多有客套的意思,但言岁却突然有些鼻酸。
  出了言家,她伸手拉了拉季珩的衣角,脸上没有笑容,眸子里都是认真,说:“你刚才那句话,可以再说一遍吗?”
  季珩凝视着她的眼睛,不问任何缘由,没有丝毫犹豫道:“你没什么做得不对的。”
  耳边的风在喧嚣,她的耳边却安静得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14章 十四杯百利甜
  回到家后,屋外正好就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本就不暖的天气伴随着雨砸落在屋檐上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夜幕低垂,雨幕增添了几分浓得化不开的低沉。
  “你怎么会这么说?”言岁有些好奇,没人支持过她的决定。
  从小,她听到的都是否定,她也想像其他孩子一样在户外撒野,也不想提前那么早就开始学习根本就不感兴趣的知识,可她没有自由的权利。
  “言岁你笑得不对,一点儿都没有个淑女的样子。”
  “你怎么这都做不好,你难道要被言年比下去吗?”
  “言岁你给我回房间里,好好反思一下刚刚做得哪里不对!”
  就算她拼了命地去努力,她也得不到认可。
  “你有故意去伤害过别人吗?”季珩不答反问。
  言岁有些不解他的问题,但还是跟着他的提问摇了摇头。
  “那你自己觉得自己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吗?”季珩又问。
  言岁有些迟疑,她以前也曾坚定地认为自己做得没有什么不对的,但当被否认的多了,她也开始不敢确定了。
  最后还是在季珩的注视下,缓缓地摇了摇头。
  “那你就没什么做得不对的。”比起言岁自己的犹豫,季珩反而肯定不少。
  她仰头望着他,瞳孔微缩。
  他没有问过是什么问题,仅是让她自己判断。
  只要不要故意伤害别人,那就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窗外的雨声让人平静,但她的内心却前所未有的澎湃。
  被情绪驱使着,她上前靠近了季珩,轻轻踮起脚尖,近到他们的气息互相交缠。
  她抬眸凝视着他的眸子,琥珀色的瞳孔被身后的灯光衬得闪着微光。
  季珩的眼神从她的眼睛顺着脸颊滑落,最后定睛在了她的嘴唇上。
  她似乎是染了淡色的唇釉,被屋内昏暗的灯光折射出波光粼粼。
  言岁逐渐靠近的距离越来越短,甚至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温热。
  淡淡的玫瑰香缠绕在他的鼻息间,喉结微微滑动,垂放着的手不自觉地蜷起,冲动又克制。
  偏偏言岁微微歪头,柔软的吻落在了季珩的侧脸上。
  比他想象中更软的触感一瞬即逝,带着他们年龄里少有的青涩。
  回过神来的言岁内心在尖叫,她刚刚干了什么,她亲了季珩!
  救命!现在该做什么?下一步若无其事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吗?
  就在她脑子如乱麻时,季珩伸手揽住了她的腰,把退身回去的她又再次揽了回来。
  吻轻轻地贴在她的唇瓣上,她一时之间脑袋空白,没有能力做任何反应,任凭对方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惹起一阵痒。
  她探索般地舔舐了一下,又很快地缩瑟回自己的领地,但她的举动像是打开了开关一般,冲动战胜克制,喷涌而出的情绪她难以抵挡。
  摔入柔软的床垫里,周身都被他雪松木质调的气息占领。
  淡淡的玫瑰香似还在含苞期,乖顺地任人采摘,揉捻柔软的花瓣,花瓣碾碎,被若隐若现的香气包裹,挑动着刺激的神经。
  室内燥热的气氛通过窗沿涌出,和屋外雨天的湿冷气息相撞。
  第二天日上三竿,言岁才挣扎着睁开双眼,身体像被重组了一般,却清爽不粘腻。
  身边的位置已经冷了许久,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调出闺蜜白芮的微信,想了想,写下了“八百字的小作文想看吗?”发送过去。
  对面很快就回了消息。
  “??????”一连串的问号满满的不解。
  紧接着又收到对方一连串的感叹号,显然白芮很快就想起了自己前两天说的那句“你不写个800字感受,都对不起你老公这张脸”。
  “吃干抹净,现在才起床?”
  “战斗力惊人!很好,我喜欢!”
  接着发送了一个大大的耳朵的表情包,表示让言岁展开说说。
  “不错*800,免费赠送800字,不客气。”言岁快速地完成了一千六百字小作文。
  “?”对面果然发了个问号,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怕写的太详细,审核过不了,我们俩被封号。”言岁像是在解释,但被白芮听出了浓浓的炫耀。
  白芮立刻化身尖叫鸡,接连弹了几串满屏的“啊”字来表达她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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