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囔:“你这么关心她干什么……”
“怎么,”杜窈小口啜着咖啡,“你喜欢她,护着她呀?”
姜维竟然真的因为她随口一句话开始脸红,心思一点藏不住,“你别胡说八道!”
杜窈眨眨眼睛,继续逗他。
“被说我中啦,你还喜欢姐弟恋。”
“你、你……”
“这样吧,”她弯起眼角,“你在她面前夸我十句,我就告诉你昨天有没有和你家老板在一起。”
姜维受不了地举碗逃了。
杜窈哧哧地笑两声。
很久没有作弄别人,顽劣的心思碰上姜维,不由发作一回。要是卢豫在这里,一定会跟姜维难兄难弟抱成一团,告诫他离她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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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的指针指向九点五十。
杜窈抵达比赛的楼层,按序号找到房间。里头一共十张桌子,边上各摆了一座人台与缝纫机。
她是最晚一个到。
出示了证件,交了手机,便坐到右手边第一张还空的桌子边去。把工具摆在桌上,便百般聊赖地等试题的公布。
很久,这间屋子正中央的屏幕亮起倒计时与试题的名字。
春分。
很好的一个题目。
但杜窈向来不是灵感充沛的选手,这样古典气息的名字,正撞在她的知识盲区。
房间里其他人已经开始动笔,马克笔摩擦纸面的声音作响,杜窈依旧支着下巴,漫无目的地在脑海胡思乱想。
想程京闻。
昨天把她送回房间有没有又悄悄亲她——杜窈舔了舔嘴唇,甚至没有肿一点,不情不愿地否定了这个猜想。
思绪飘忽。
又倏地一振。
拍了拍自己的脸,嘀咕,“杜小窈,你在期待什么呢?”
脸颊发烫地低下眼去动笔。
纸上已经是一件改良款romantic-tutu裙的雏形。紧身胸衣添上两道落肩飞袖,一件薄纱遮住原本光裸的肩颈与手臂。又在巴斯克束紧的腰线上缀上花团,增上一点洛可可的繁丽风格。
她向来不是一个游移不定的人。
停笔,检查过细节便不再修改,递交到台上。填写单子后,与工作人员一并去库房挑选打版的布料。
短短几步路,遇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周绿。
两个人视线一碰,杜窈倒没什么所谓地移开目光,周绿却轻蹙了下眉。
擦肩而过。
周绿问:“她是?”
一边引路的工作人员答,“来比赛的选手。再过几个小时结束,作品都会放在会议厅,予您和其他几位老师打分。”
周绿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杜窈取完布料回来,开始打版。
盎然的翠色tarlatan层层叠叠做裙摆,本来就透的硬纱,一端收束在腰间,一端散开,颜色自然地呈现一种烟雾似的渐变。
腰上的花最费她功夫。
浅一些的嫩绿百合,大一点便会显得腰身粗,小一点又嫌小气。试了十几朵,才挑定尺寸,缝了上去。
上衣是更淡一点儿绿,薄纱是不算很正的白,整件衣裙,从腰际往上下两段渐变。很和谐的轻盈感。
缝上最后一颗生成色的贝母珠,屏幕上的倒计时归零。
她卡点完成。
杜窈挺满意地松了一口气。抬头,环视一圈其他参赛者的作品,都与她的风格思路迥然不同,大多是走改良国风与旗袍的路线。正对她的作品窃窃私语。
她倒不会动摇自己的想法,走出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