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拎起包,“走了。”
“……噢。”
原莺家离咖啡店很近。
步行只要十分钟。两个人便没有打车,在清冷的街上慢慢地走。
一阵风过。
月光与树影摇晃窸窣。
杜窈的睡意被驱走大半。
眨一下眼睛,盯着步伐一致的两双鞋尖儿看了一会。
“你什么时候回上京?”
“明天的飞机。”他偏头,“你呢?”
“……我也。”
“哪一班?”
杜窈压根没看过航班。
不知道时刻,也不知道班次。最重要的,不知道程京闻坐哪一班。
硬着头皮瞎报,“下午的那班。”
空气里安静一刻。
杜窈的心脏不安的跳动。
不禁胡思乱想自己是否猜错了,还是根本没有这一班——程京闻要拆穿她的谎话。
漫长的等待。
“好巧,”她终于听见程京闻慢条斯理地开口,“我也是那一班。”
猜对了。
杜窈心里雀跃。
脸上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佯装不经意地提一句,“那你走的时候叫我。”
“好。”他停下脚步,“到了。”
杜窈抬起视线。
一幢捎院子的独门小楼。廊下摆了几只大筛子,靠近,有清淡的茶味。
是到了。
心里顿时有一些失落,“那我走了。”
“嗯,明天来接你。”
杜窈从他手里接过包和药。
虚虚地碰到他指尖的温凉,指腹的茧。下意识把包柄攥得更紧一些。
她不想分开。
“再见。”
“晚安。”
杜窈低着脑袋走到门廊下,揿亮壁灯。打开包,找钥匙。
其实就放在夹层里。
但是她埋着头,胡乱地翻了很久。直到口红与粉饼,餐巾纸与钱包杂乱地堆在一起。像她的心情,乱糟糟的。
她不想离开。
手指隔一层包里的小羊皮内衬,轻轻摸过钥匙微微凸起的形状。
杜窈咬了下嘴唇。
片刻,移开手。回头,眼里一点慌乱,“怎么办……我好像把钥匙落在咖啡店里了。”
程京闻还在院门口等她进去。
手里刚燃上一支烟,火星明灭里飘起一股青蓝色的灰。
闻言,“门铃?”
“这么晚,”她看一眼漆黑的屋里,“他们一定都睡了。”
又扭头回看他,“怎么办呀?”
小姑娘可怜巴巴地拿手指绞着毛衣的边,乌亮的眼睛直直地瞅他。
似乎真的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