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低低地笑出声。
“公主——你不行啊。”
杜窈抬起头,脸上一团浓绯清晰地从面颊烧到脖根,瞪他一眼。
“你才不行。”
话音刚落。
被掐着腰拖过去。亚麻布上,一道浅浅的灰褶,又很快不见。
他把下巴抵在杜窈的肩窝。
“刚刚是谁在叫?”
“没听见。”
“才碰了一下——”
“程京闻,”她气鼓鼓扭头,“你烦死了。”
“这就开始了。”
“什么?”
他碰了碰她的耳尖,“你已经开始厌我烦了,是不是?”
“……没有。”
“怎么证明?”
“这还要证明——”
杜窈背窝在他怀里,转半身。
细雨蒙蒙的眼儿,被厅里暖色的灯一打,似乎春里江南。
就这样的眼,这样一道视线。
仰头,离近。到人心最期盼的时刻,偏偏坏心眼地拿长密的睫毛尖儿去扫一扫他紧绷的下颌。
程京闻一撩眉。
“没得证明,”她笑嘻嘻,收回佯装要亲他的动作,“你就忍着吧。”
低头捡了地上的吹风机,一猫腰,跑回了卧室。
门一关。所有的镇定都被揭穿,松一口气松下一层面具。
鞋一甩,扑进床里。
顶害羞地左右打滚,脸也越发的红——刚才是要做什么?
半湿的发一折腾,已经干了七八成。
杜窈索性躺进被子里。
片刻,手指也顺程京闻刚才往上的路径,屏住呼吸,悄悄碰一碰肋骨。
……并不痒。
她再摸一摸。
没有其他感觉——好像,刚才触电似的反应才是错觉。
杜窈收回手。躺在被窝里,放空地看一看天花板的透明灯罩。
里面的光是淡黄色。
原本的灯泡是冷冷的青,很早炸掉了。这个,是程京闻换上去的。
她把脸往被子里埋多一些。
再偏头,白色的窗帘与横轴上一系绿色的艾草香挂。也是搬进来时他装的。
到处都有他的痕迹。
十月来时刻意回避。怕记起,又在他面前落下风,被动。
可是生死面前走一遭,杜窈觉得再都不重要了。
毕竟情爱里总是拉扯,你来我往地过招。把晦涩遮掩的心思,付诸揣度百遍的动作——世上哪里有那么多敢直言讲爱的人?
所以她愿意做那个主动的人。
去勇往直前,义无反顾地碰一份难说出口的真心。
杜窈在躺了一刻。
起身,抱起枕头,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趴在墙边儿,悄悄探头。
已经凌晨。
程京闻面对电脑,大概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