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不好意思出声打扰他,就站在一边,看荧荧的光打亮眉眼。
或许是身居高位。
他不笑时,总比曾经多几分难以接近的冷。眼也像沉沉一潭水,肃寂。察觉到她出来,若有所思地抬眼,目光便又温和。
“怎么了?”
杜窈眨眨眼。
抱紧怀里的枕头。
趿拉拖鞋,走到还算宽敞的沙发边。猫似的在他身后找一个窝,躺下,半蜷。
鼻尖碰到他的腰。
“程京闻,”她的声音从沙发一角轻轻地传来,“我害怕。”
无厘头的一句,他没有问怕什么。回身,手指碰了碰温热的脸颊。
“我在。”
-
杜窈醒在床上。
茫然地翻身,手碰一个空。窗外,淅淅的雨声,车声,掩一声发情的猫叫隐约。
在床上坐直。
脚尖才碰到拖鞋,床头的手机响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
接起,对面的声音并不陌生。
“喂。”
“……程京闻?”
“嗯。”
“你换手机了?”
“办公室的座机,”他说,“早饭在桌上。”
杜窈往客厅里走,“看到了——这张名片是什么?”
豆浆下压了一张白色名片。手写的电话号码,程京闻的字迹。
“我下午去一趟陇西,暂时回不来。”话筒那边响起一阵纸页翻动的声音。片刻,“给你安排了一位司机,要用车找他。”
“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呀?”
“下周二吧,”他讲完。轻笑一声,“公主,你会想我么?”
其实已经开始想他了。
偏偏,“不会。”
“是么?”
“你快走吧,”她噘嘴,“烦人。”
程京闻低笑一声,挂了电话。
杜窈吃过早餐。
挺不客气地打了电话,请他安排的司机来接。是一位中年男人,西装革履。开一辆黑色宾利,来得很快。
见到她。拉开车门,“请。”
杜窈坐进后排。
“您怎么称呼?”
男人一笑,“叫我老陈就行。”
“这几天都要麻烦您了。”
“程先生交代过了——随叫随到。”
她立刻咕哝,“……还挺贴心。”
这被老陈听见,眼角的纹路更密一些。他笑起来,“我在成悦开了四年车。也的确,头一次见程先生吩咐地这么仔细。”
“是么?”
“我老陈可不骗人。”
“他都说什么了?”
“说您冬天怕冷,要把暖气打足。没耐心不乐意等人,所以要快一些到……”
“哎,”杜窈一翘鼻子。嘴上说说,心里却很高兴,“他这是骂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