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下来。
摇摇脑袋,从程京闻手里挣出自己的脸。埋到他怀里,不依不饶的问:“你能怎么分辨感激和爱?”
“很简单。”
“什么?”
他故作迟疑。四下环视,机场里人不算拥挤,但也熙攘,“这里说不合适。”
杜窈便顶着好奇心自觉地上钩。跺跺脚,催促:“你说呀,有什么不合适的——小声一些告诉我。”
程京闻便俯身。
凑到她耳边,慢条斯理地张口。才讲了六个字,杜窈顿感脸烫。立即撒了手,拖箱子,离他三丈远。
偏偏他还正经地问:“我说的不对吗?”
耳边顷刻循环一遍方才浪荡的话。
他说——
因为我想睡你。
有欲/望。
想占有,想侵吞,想欺压,想藏在家里谁都不予看的圈锢。
可一腹阴私晦暗的想法又从来不付诸。
被满腔奉献的爱压抑。
清晰知道他是属于公主,公主却从来不属于他。能回馈予他一份真心,是垂青。假使有一天她疲倦这份感情,他会千方百计地挽回,可是不会强迫。
他说过。
过去与未来,她永远拥有暂停与开始的决定权。
-
程京闻开车送杜窈回到公寓。
把行李推上楼,又该走。公司里催他催得很急,已经拖延不得。再不在乎,一切事了以前,程京闻还需要维系成悦的工作。
至少,是与杜渐成谈判的筹码。
杜窈叫他等一等。
去房间,翻包。拿了一张白色的名片。程京闻接过,上面烫金的字印一排地址。
大概是城郊附近。
眉眼一挑,“这是什么?”
“周四,”她的手背在身后,踮起脚尖,“晚上你来这里,我有话想和你说。”
“什么话不能这里说?”
杜窈眨下眼,拿他先前的话来用。笑嘻嘻,“我说不出口嘛。”
程京闻失笑。
杜窈与他一起下了楼。
该去正时看一眼自己没音信儿的辞呈,也要去挑一挑工作室的选址。
程京闻倒问她,“不累么?”
“还好,”她打个哈欠,“在飞机上睡过了。”
“车上再睡会吧。”
“嗯。”
稀松平常的对话。
杜窈出神一刻。再确认似的,挽住了他的胳膊。隔一层毛呢大衣的料子,依旧能感受蛰伏于下的肌肉线条,安定。
“程京闻。”
“嗯?”
“没有,”她牵住他的手,“就叫叫你。”
粗跟靴与皮鞋的声音在水泥地上纷沓,空旷的回响。偶尔踩在枯叶上,沙沙的响。是以,一种很平静的气氛。
好像一切都尘埃落定。
-
杜窈抵达公司。
上楼,惯例敲老董事的门。进去,看清椅子上的人,却很意外。
是孟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