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遗落孤岛——今稚
时间:2022-06-19 07:42:59

  “没事的。”

  钟之夏打开车门,掐了掐掌心,告诉自己:“没事的,被骂几句、打几下又没损失,忍一忍就好了。”

  她淋着绵绵阴雨,穿过攘攘人潮,走向那个未知的世界,满怀忐忑和祈求地轻叩车窗,“先生,您好,可不可以麻烦您让个道?”

  车窗落下,露出线条锐利明朗的侧脸,梳着矜贵的背头,西装熨帖儒雅。薄唇抿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高不可攀的气场拒人以千里之外。

  是个看起来很贵的男人,神情冷淡、厌倦,连看向她的目光都凉如秋月。

  钟之夏心沉到了谷底——传说中衔着金汤匙出生,始终站在金字塔尖上的贵族也不过如此了。她惹不起。

  “对不起,先生,我有急事,求您……”

  钟之夏结结巴巴地弯腰鞠躬,但很快被他打断:“下雨了,别淋着。”

  “?”钟之夏楞了一下。

  他递过来一条做工精致的领巾,示意到:“挡一下。”

  非常随意而温和的态度,好似随手关照一个落单的小朋友。

  钟之夏有些晕乎,动作比脑子快,伸手接住:“谢谢您。”

  “不客气,快回去吧。”他微凉的指尖蜻蜓点水般掠过,带起些微香气。

  “走吧。”这句是吩咐司机的。

  “勖先生,不等了么?”司机有些惋惜。

  “她不会来了。”

  依旧是很平淡的语气,但钟之夏听出了蓬草瓦砾般的落寞。

  ——银字笙调,心字香烧。

  风又飘飘。雨又萧萧。一片春愁待酒浇。①

  他一定很难过。

  钟之夏握着那方丝质领巾,莫名想起空谷幽兰、银色山泉,没来由地想:“先生,请您不要心灰。山水有相逢,她一定会赶来与您相见。”

  -

  赌场门口,司机师傅再三犹豫后,低声说了句:“我听说,有些人赌红了眼,会把家里女的骗进去还债,进去了就出不来。你一个小姑娘家来这种地方,千万自己小心点。”

  “谢谢师傅提醒。”钟之夏道过谢,拖着琴盒往里走,心里盘算着,等下一交完钱就马上带钟文娟搭最近的航班回纽约。

  这是一家卫星场。

  卫星赌场的老板都是叠码仔出身,并不持有正副赌牌,而是从持有赌牌的赌场租赁赌桌建贵宾厅自负盈亏。做大了后,直接开酒店,建卫星赌场。

  这些人这般钻营,怎么可能让赌鬼发财?

  但钟文娟从来不听她的。之前还只是沉迷于网络赌博,趁她不注意打飞的到贵宾厅装阔太。

  被侍应生引到包间里后,钟文娟穿着开叉到大腿根的半透明旗袍,翘着鲜红的兰花指,戳着她脑袋破口大骂:“没良心的小畜生,磨磨蹭蹭的,害我这些天腰都累断了!”

  钟之夏耷拉着脑袋默默挨骂。

  “真清纯,难怪膜还在。”忽然,有人在她耳边喷了一口臭烘烘的酒气,手指如毒蛇般沿着她的脊背往腿间游去。

  钟之夏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咬着嘴角不敢哭出来,向钟文娟投去求救的眼神。

  钟文娟反而骂她:“摸几下又不会少块肉,还不快去付钱!”

  卫星场侍应生及时上前:“小姐,刷卡请跟我来。”

  钟之夏浑浑噩噩地逃离现场,屋里令人反胃的笑声还在继续。

  “开个价,让我先过把瘾。”

  “一万美金,别把膜搞破。要是留下痕迹被老大发现了后果你知道。”

  “那是,膜是老大的。我就搂着蹭几下。”

  钟之夏呆住了,浑身发软。

  见她冷汗淋漓,侍应生催促到:“小姐……”

  “十一万美金,没有密码。”将卡往侍应生手里一塞,拉着琴盒掉头就跑。

  侍应生飞速查验后立即指路:“那边是后门。”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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