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感觉磨眼睛,再来。”
一下子无情地把她醉翁不在酒的念头掐灭了。
司栗第一次主动要异性的微信,就这么被拒绝了,她沉了口气,扭头下车,头也不回地往小区里面走。
身后传来车子离开的声音。
她走进单元楼,踏楼梯的力度又大又重,把往上好几层的声控灯都吵亮起来。
忿忿不平地不断念叨:“破微信比黄金贵是吧。”
“嘁,谁稀罕。”
又踏上一节台阶,她忽然停下脚步,盯着自己的鞋尖。
司栗垂下浓密的眼睫,失落随着声控灯熄灭显露在昏暗中。
脚下一踩,灯光再次亮起,气不忿儿的那股劲把失落完全淹没,她哼了一声,继续向楼上走去。
“……早晚得让我搞到手。”
作者有话说:
白白:装b被当场处刑了吧^^
栗子:别管,真的想死。
【明天更新再见啦!今天过生日咯,又长了一岁,今天对着蛋糕许愿已经想好了:①自己朋友家人都身体健康,②希望今年也能为大家写出更美好更温暖的故事!晚安我的女~孩~们~(整点油腻的)】
第7章 小醋栗
[真的有点无脑了吧,完全不能理解女主的一些行为,作者是不是高中毕业的年纪啊……]
[太小白了,无聊,不介意看。]
[在故事里读不出作者对这个文的热爱……]
[真的不好看吗?我觉得还行啊,可能是我对小说的要求太低了吧哈哈哈]
[追了这个作者好几年,真心感觉作者太太的文字没有以前有灵气了。]
[看到一半实在看不下去了,弃了弃了。]
在众多噩梦中,一个带着洗衣粉的清新味道的回忆梦忽然掺了进来。
……
司栗没有想到新生报到那一天隔空对视的那一眼,只是她和时睦州相识的一个开始。
也不知道老师是怎么排的,开学初始把她和时睦州排在了一块,成了同桌。
她一开始确实是高兴,时睦州实在是帅,放眼整个班四十多个人连女生都算进去都没有能和他的五官精致度媲美的。
不然自己也不会“见色起意”隔着老远盯着人家看。
但是,随之而来的是心虚。
司栗一向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类型,从幼儿园到初中,和男生真打起架来都能缠斗个几个回合。
但是他坐在窗边瞪过来的那一眼,属实有点吓到她。
想着确实是自己偷看人家不对在先,两张桌子并在了一起,同学们都坐下听班主任交代事宜,司栗就忍不住开口和身边的男生搭话了。
高中生活刚开始,她立志和班上所有人都搞好关系。
台上班主任在布置各种班级里的事项,身边的男生充耳不闻似的一直在看自己手里的书。
一本《物理学七堂课》,她了看书籍封皮就觉得犯困的书。
自己有“前科在身”,稍微有些发怵,司栗曲臂趴在桌面上,崭新校服上的洗衣液香味扑鼻,她悄悄偏脸对着他,笑笑,伸出手指,戳戳他掌中的书脊。
书脊被戳动,整本书都随着摇晃一下。
眼前的文字忽然出现虚影,时睦州锁了锁眉头,没理。
被忽视得这么明显,司栗也皱皱眉,再次伸手指去戳他,这次戳的是他的手腕。
女生嫩滑的指腹与自己的手腕相接触,他的手冷不丁抖了下,这才抬眼,正眼瞧她。
司栗完全无视他眼里的不耐烦,小声问他:“同桌,你叫什名字呀。”
老师排座位的时候,直接让班长在桌子上写了名字纸条,她刚想看对面人叫什么的时候,他走过来随着坐下就把纸条摘了。
“认识一下嘛,以后每天都要坐在一块的。”
“报道那天…其实不是故意看你,也不是没看,但不是故意的……”
她话没说完,坐在旁边的人似乎是忍受不了她这副喋喋不休,随手把桌面左上角放着的一本教科书翻开扉页,放到她的眼前。
司栗随着看去,看见了语文书扉页中间,写着的漂亮又清楚的三个字。
“时睦州”
她轻声念出,刚想夸他名字好听又好看,忽然发现盲点,又皱眉,一脸难以理解地瞥了一眼这古怪的男生。
小声吐槽:“说一句不完了…难不成是哑巴……”
结果换来的是他从书面上移开乜斜过来的一记冷眼。
就是这样,刚认识时睦州的时候。
他就是这副能动手就不开口,永远一脸淡然仿佛没有感情的德行。
司栗朋友众多,但是从没见过时睦州这样的人。
她觉得有趣。
司栗如法炮制,扯过自己崭新的教科书打开第一页,提笔把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然后照着一样的架势摆在他手边,让他看。
“以后就是同桌了,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台下的班主任和同学们交流火热,她也不禁大了点声量,始终笑着对一直看书的男生说:“时睦州你好,我叫司栗。”
“吐司的司,栗子的栗。”
男生听完,落在书面上的视线有一刻的停顿,却依旧没有看她。
随后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军训过后,九月份正式开学。
不过司栗渐渐发现,“慧眼识珠”的不止她一个。
班上有好几个女生也盯上了时睦州,蠢蠢欲动。
但是观察发现,时睦州不仅对她冷淡,对所有人都是一样,对于那些女生的搭话和殷勤,他不仅不领,更是一点情商都没有地直接用忽略来表达拒绝。
不过似乎是最有效的,没几天那些女生就不再继续。
周围的女同学越是失败,她就越被激起挑战欲,铁了心要和这个木头同桌搞好关系。于是就各种嘘寒问暖,帮这帮那。
作业多帮他记一份,体育课后帮他接好水,从家里带来的好吃的第一时间分享给他,他不接就塞在他的笔袋,书包,桌洞,甚至校服外套口袋里。
中午追他到食堂,把自己妈妈给她带的加餐分他一半。
见她坚持不懈,锲而不舍的。
那天时睦州终于很正经很认真地和她说了话:“我不需要,真的。”
语气里的排斥和警告已然不能再明显了。
然而,时睦州碰上的也是个硬茬。
他警告的话,最后只换来了司栗仿佛看见猴子讲人话般的新奇表情。
甚至还鼓掌,一双还未成型的狐狸眼瞪得老圆:“哇,你竟然跟我说话了诶时睦州。”
时睦州一口气堵在胸口,气得扭头继续写自己的题,不再理她。
经历过一整个暑假的放养,司栗根本没收心,她能考到南城一中完全是踩了狗屎运,她看过录取名单,自己就比分数线高了一分,是这一届倒数第二个被录取的。
开学以后,她就整天将自己买的那些言情小说带到学校里来,类似于数学物理化学连排怎么也听不懂的课,她的脑袋就从没抬过,一本接着一本地看。
程度猖狂到,时睦州都在课上对她提醒。
物理老师在台上讲着新公式,他记笔记的余光扫见她摊在桌面上干干净净的教科书,视线扫到她放在桌洞下敞开的言情小说,粉色的书籍封皮很显眼。
老师在讲台上一再强调今天课上内容的重要性。
时睦州似乎犹豫了几回合,最后小声开口:“不记么。”
“嘘。”司栗竖起食指在嘴唇前比了个手势,眼睛不曾离开过小说上密密麻麻的黑色铅字,压抑着激动:“男女主马上要在一起了,再急的事也待会儿。”
“记笔记。”他压低声音,再次强调。
司栗“哎呀”了一声,跟小说难舍难分,把自己的书推给他,“要么你帮我记一下。”
时睦州皱眉,转回头继续听讲。
“好景不长”,司栗放肆的行为被班主任在后门巡查的时候一眼逮住被叫去了办公室,连带着那天带的小说。
回来的时候人耷拉着脸,两手空空。
司栗一落座就趴在桌面上,眼睛禁不住地发红。
时睦州没见过女生哭,手指地捏着练习册的边角,他盯着自己的习题,一开口和安慰也不沾边:“你本就做错了。”
司栗懊悔:“我是做错了,我不该在上课的时候看我知道……”
说完,下一句带着哭腔传来:“可是她也不该说那些都是废品,都是没营养的东西……”
“还没收我的书…那可是我最喜欢的作者,还特地抢了签名版呢。”
“我妈也是…上次还骂我,我买这些都要偷着买。”
司栗眼睫沾着泪,眼眸湿漉漉的,下半张脸埋在臂弯里飘出来的话都闷闷的:“时睦州,你就没有真心喜欢的事情吗。”
“我喜欢看言情小说,而且这个作者的书,我看完了不仅喜欢,我还……”
时睦州悄然偏眼分寸,等她的后话。
司栗说到这,难得露出几分羞赧之意,声音变小,嗫喏道:“我还想,如果我也能写出这么多温暖又甜甜的故事该多好。”
“算了,跟你说这些干嘛。”她扭过头,冲着窗子的方向趴着,留给时睦州一个圆圆的后脑勺。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时睦州盯着她趴着的身影,手里还握着笔,凝滞了许久。
当天下午第三节 课是班会,班主任进班的同时,司栗在众目睽睽下走到班级外面罚站。
是她答应班主任的反省方式。
以往热闹的走廊在此刻显得格外冷请,各个方向的教室传来各种声音,耳边的班级里老师正和同学们有说有笑地谈论之后的运动会。
只有她一个人站在走廊里盯着远处的清洁工阿姨扫地。
委屈又席卷上来,司栗低下头,忍着鼻酸。
双手揪着长过手背的校服袖口,扯着。
这时候,一股风吹起她耳边的碎发。
一股洗衣粉的味道漫进鼻息。
司栗怔然,一点点抬头,看着忽然从楼梯上来站在班门口的时睦州。
“时睦州,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报告,我刚刚。”时睦州似是往她身上瞥了一眼,然后和站在班里的班主任说:“操场上打球,忘了时间。”
“哎,上课这么久了不知道回来?在外面站会儿!”
时睦州点头,转身走到司栗身边站好。
司栗上下打量他,他脸上身上干净整洁,闻不到一丝汗味,呼吸都不曾紊乱。
她试探着问:“你……真的在操场打球?”
时睦州背着手,目视前方,也不掩饰:“没有,我去班主任办公室了。”
眼眸缓缓阔圆,她更不解了。
下一刻,他一点点把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
一本粉色封面的小说,于他掌中递到她面前。
咚咚——咚
心跳狠狠地漏了一拍。
司栗接过这本熟悉无比的书,尾睫禁不住颤了几分,翻开扉页,喜欢的作者的亲笔签名赫然纸上。
“你去偷书了?”她惊讶极了。
时睦州不曾看她一眼,一直盯着前方的墙壁,似乎不喜欢偷这个字眼,压了压眉心,纠正她:“是拿回来。”
“不是说…喜欢么。”
司栗双手捧着这本书,再抬脸,凝视着他那如终如一的淡漠神色,狂乱的心跳吵得耳边不止。
之前她追着时睦州献殷勤,对外对己都是说想和他搞好关系。
但是此刻,她没办法再糊弄自己。
她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仿佛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却从办公室给她偷回小说的时睦州。
十六岁,第一次对异性的心动,来得匆忙。
悸动,又欲泪。
……
滋——滋——滋——
司栗蹙眉,缓缓睁开肿得酸疼的眼睛。
她从枕头底掏出手机,把骚扰电话挂断,一看时间。
距离同学聚会那天,已经过去了一周多。
前三四天,她完结了手头写的这本小甜文。
遭遇了这几年来,几乎最大的数据滑铁卢,她接受不了,心结气郁,一直不怎么吃喝浑浑噩噩地躺到今天。
似乎是压力绷到极致,她这几天在家无理由地就会落泪,好像患了什么心理疾病似的。
明明是用心写的作品,却连上一本一半的数据和收益都没有挣到。
各种各样的质疑声,让她喘不过气来。
房间昏暗,光被窗帘挡着进不来,她坐在床上,不禁自嘲一笑。
这样的成绩,还妄想去尝试出版呢。
司栗一摸眼角,手指上沾着湿润的泪。
她扶额,难捱久哭后的头疼,有些出神。
一段在过去似乎平常无奇的经历,却让醒来的她陷入深思。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是蔡书语打来的。
司栗接起,蔡书语担忧的声音传来:“姑奶奶你可算接电话了?这几天到底咋了?什么叫不想写了,什么叫完结坠机啊,我这就到你家,你有事就说别自己憋着啊!”
【没有,我去班主任办公室了。】
【是拿回来。】
【不是说…喜欢么。】
【你的工作很正经么?】
【把热爱变成工作,她做到了你我都做不到的事情。】
心脏仿佛被注入一股新的血液,扑通扑通地痒得很。
司栗又没控制住地掉了眼泪,她握着手机,涕笑出一声,“书语。”
下一刻,她答非所问地说:“我梦到时睦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