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雅虽不明白女儿为什么难受,但还是兴师问罪般看向沈虞:“你为什么要拿弯弯的东西?!”
“她的东西?”沈虞噗嗤笑了:“什么是她的东西?”
“这里有一丝一毫是她的东西吗?”
最后看一眼二人,沈虞迈着长腿,转身便要走。
看着沈弯弯伤心欲绝,韩雅不依不饶地奔上前就要抢沈虞的包,却连人都没碰上,便被沈虞挥手甩在地上。
沈虞厌烦地回头,“韩雅,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不然我连着你一起打。”
沈虞走了。
沈弯弯坐在地上,死死盯着沈虞离开的方向。韩雅气得血压飙升,连头也隐隐开始疼起来。
沈光耀进来,看到了形容狼狈的母女俩,头疼至极:“行了,也没多大的事儿。”
“脸上的伤养养就好了。”
话说完,屋内一片安静。沈弯弯低着头一动不动。而韩雅悠悠抬头,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光幽幽盯着他。么多年来,第一次撕开了温婉的面具,露出丝堪称嘲弄的笑:“没多大事儿?”
“弯弯被沈虞不讲道理地打了四巴掌,这也叫没多大事儿?”
沈光耀拧着眉心,本就因为公司的事烦心,现在向来听话的韩雅还要找他闹,更是烦不胜烦,于是一挥手:“行了!”
“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别来烦我。”
说完,他转身便上了楼。
韩雅搂住沈弯弯,冰冷的视线循着沈光耀离开的方向移动,直到再看不到人影,她才安静地收回视线,唤了佣人上来送药膏。
沈虞从沈宅出来时,刚刚三点,屋外依旧是烈日当空。
但这一趟让她失了做任何事的心情,直接叫了辆车,本想直接回家,但行了一半,沈虞改了主意,转而让司机开去一家酒庄。
为了某种隐蔽的心思,沈虞进酒庄买了两瓶红酒。
这求婚嘛,搭配点酒才有情调。而且,万一…要发生点不可描述的事,喝酒才能壮胆。想到此,沈虞脸红了大半,又拐弯去了公寓旁边的超市,遮遮掩掩地抽了几盒安全套。
待沈虞到家时,时间已至五点,距离温折回家的时间越来越近。她坐在空旷的客厅里,把买的东西拍下图片发给温折,然后抱着手机安静地靠在沙发上等。
但不知怎么,她右眼皮直跳,有些心神不宁。
手机也看不进去,沈虞烦躁地瘫在沙发上,刚刚动作,被她随意扔在沙发上的挎包呲溜滑了下去,里面的书也顺着掉出来。
沈虞眼睫一动,弯腰把书捡起,又从包中翻出了那张照片。
照片上,少年温折眉眼清隽,满身干净的学生气,面带笑意地轻抚着面前的橘猫。
八年过去,照片已经有些泛黄,再加上应是经常被人握在手中摩挲,照片的边缘已经磨起了白边。
沈虞握住照片的手微微用力,将其珍重地重新放回书里。
她开始翻这本书。
不知道沈弯弯为什么要把照片藏在这本书里,这么多年一直未变。
沈虞很久没有静心看过书,窝在沙发上,看着看着,眼皮竟有些睁不开。
黄昏到来,天色渐渐黑下来。一天的疲惫袭上心头,沈虞抱着书,就这样歪头睡着了。
快要睡着前,突然,一股失重感从头侵袭到脚,沈虞浑身剧烈一颤,差点顺着沙发滚下去。
满目黑暗中,沈弯弯似乎在冲她笑。
那句“你会后悔的”像是魔咒般,一遍遍在脑中循环。
鼎越资本二十四层,总经办。
今日总经办共同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温总的心情好像很好。
平时不苟言笑的高岭之花,今天好似连说话都带着笑。几位秘书争着去汇报工作,纷纷感受到了何谓春风化雨。
总经办难得准时下班,离开前,几位秘书都朝着袁朝挤眉弄眼,指了指总裁办公室的门,“今儿有什么好事啊袁助?”
袁朝把手中的戒指礼盒往身后藏,故意卖了个关子:“秘密。”
“嘁~”
几位秘书得了没趣儿,具笑骂袁朝装神弄鬼。
袁朝一挑眉,在进办公室前暗示道:“反正这事儿要成了,未来的日子,温总心情都会很好。”
“哇!”
有人调侃:“这人生三大喜事,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我猜今儿可不得是温总的洞房花烛夜啊!”
这话一出,全场人都哈哈大笑。
有女秘书眼尖,看出袁朝手中的礼盒是某看不出名头的高奢品牌,不无羡慕地点头:“我看是八九不离十了。”
“这实习生好福气啊,咱们这风投第一男神就这样被拿下了。”
“唉,这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啊。”
……
总经办欢声笑语一片,袁朝被吵得头疼,一挥手,示意他们安静。
随后他敲门,里面传来一声清冽的“请进”。
关上门,袁朝把手中昂贵的礼盒放在桌上,朝着电脑前工作的男人道:“温总,戒指送过来了。”
温折颔首:“辛苦了。”
说起来,买到这个钻戒,确实费了袁朝不少心思。从温折给他透露需要一套首饰以做求婚用时,他便四处留心,筛选了很多套,温折都不尽满意。
终于,在一周前京南的拍卖会上,以八千万拍下了这套法国国宝级设计师米切尔夫人的收官作。
戒指顶级是八克拉粉钻,极尽娇美华贵,拍品放出的一瞬间,温折便点头让他拍下。
袁朝看着温折轻轻打开方盒,昂贵红丝绒礼盒包装下,粉钻耀眼夺目。
温折只看一眼就关上了礼盒,又吩咐袁朝备车。随即便低头点亮手机,正巧看到沈虞刚刚发来的消息。
图片上,是…两瓶红酒?温折有些诧异地扬了扬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他看了几秒,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用指尖放大图片。却看到,不小心入镜的半截塑料袋里,几个红色的方正盒子,堆积在一起。
如果他没看错得话…冈本001。
温折突然掩面,别过脸,轻咳了好几声。
袁朝刚好通知完李宗备车,转头看见自家老板在咳嗽,连脸都咳得泛起薄红。
他挠了挠头,疑问:“温总…感冒了吗?”
“没。”温折摇头,为缓解尴尬,朝袁朝一抬手,示意他安静:“我先看个邮件。”
他的工作邮箱是对外公开的,公司官网上就有。不少创业者会发项目书过来,平时会交给总经办筛选,偶尔温折得空时,也会看。
但今天的最新邮件,却不是惯常的PDF形式,温折打开附件,正欲细看,突然,打开的录音开始自动播放——
属于两个女人的,嘈杂的对话声从手机中传出,虽不甚清晰,但便是袁朝也能够清晰地听出,其中有一道清亮好听的声音,属于沈虞。
也是…他未来的老板娘。
录音很短,似乎只有几句对话。但,透露出的信息量好像有点大。
她她她,甩了谁?骗了谁?谁今天还要求婚?
工作向来干净利落的袁大助理,脑子似乎不太够用了。
一分钟后,堪堪反应过来的袁朝,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在心中低咒了好几声。
靠!这都什么破事儿!怎么就被他给遇上了!
他悄悄抬眼看向仍旧坐在椅子上的温折。
男人仍旧面无表情地握着手机,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眸黑得渗人,垂下眼睫,目光轻轻落在办公桌的红丝绒戒指盒上。
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仿佛下一秒就要掀起惊涛海浪。
作者有话说:
哦豁,小虞你完蛋了呀感谢在2022-05-23 23:46:23~2022-05-24 20:47: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鹿小七?、樂x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甜柚 3瓶;一朵绣球花、小狗摇尾巴 2瓶;我的草莓芝士呢、厨子的小药瓶、忆影、鹿小七?、盛沫欢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喜欢
沈虞睡了极为漫长的一觉。再醒来时, 家中一片漆黑,只有阳台上的窗帘被晚风轻轻吹起,露出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
她打了个哈欠, 懒洋洋地从沙发上起来,懵懂地环顾一圈。
四下安静,寂无人声。
从身下摸出手机, 点亮屏幕, 幽暗的灯光映照在沈虞面颊。她看到时间——
21:36。
沈虞眨了眨眼, 懵了。为什么温折还没回来?
她又打开微信,找到温折的聊天框。只是,聊天记录还定格在四个小时前。
在这期间, 温折没有给她只言片语的回复。
沈虞握紧手机, 再次奇怪地往四周看了看。一瞬间,以为自己进入了异次元。
她摸索着从沙发上下来, 光着脚找拖鞋。但半晌没找到, 索性光脚踩在地上。
冰凉的瓷地砖,凉得沁人。
沈虞蹙着眉, 边去开灯,边给温折打电话。但刚刚拨通一声,就被掐断。
她再拨,继续被掐断。沈虞心跳了跳,走到玄关前,准备开灯。
但刚刚碰到开光,突然, 厚实的木门上传来一声响动。
沈虞动作一顿, 屏住呼吸。
寂静中, 门口的动静逐渐清晰起来。沈虞直勾勾盯着门, 听到了自己突然加快的心跳。
下一秒,木门被从外面推开。大门打开的一瞬间,屋外浓烈的香烟味涌入鼻畔。
沈虞从墙壁角探出一双眼睛,看见昏暗声控灯映照下,男人颀长挺拔的身影,轻轻喊出声:“…温折?”
没人答应。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厚重的关门声,隔绝了屋外声控灯的光亮。
沈虞被这诡异的氛围弄得心底满是不安,伸手欲开灯,下一秒,放在开关上的手被男人强制按在墙上。
随之而来的,是涌入鼻畔的刺鼻的香烟味。
这是…抽了多少啊。
沈虞瞪大了眼睛,正要开口询问,抬眼却王望进温折漆黑的眼。他急促的呼吸落在她的鼻畔,脸侧,下颌线绷紧,满身的气息都散发着喷薄的侵略性。
最终是沈虞先受不了,她难耐地别过脸,“你…怎么才回来?”
温折依旧是看着他,微凉又含有淡淡烟草气息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白细的右颊,哑声笑了:“有点事。”
“可…我等了你好久。”说起这个,沈虞还有些委屈,她埋头环抱住温折的腰:“你怎么都不回我消息?”
温折:“等我?”
“等了我多久?”
“四个小时。”
“那你知道我等你多久吗?”温折低头,额头和她相对,轻声问。
男人目光深邃灼人,沈虞愣了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温折早已经看透了一切。
“什么…等了我多久。”
温折表情似笑非笑。
“啊?”沈虞想了想,问:“你是回来过看见我在睡觉,然后又走了吗?”
温折没再答,依旧看着她。
两人在黑暗里无声对视,气氛诡异又安静。
沈虞想要伸手开灯,但手刚抬一半,就被按下。
温折更紧密地将她按在墙上,几近相贴,他呼吸浅浅,从她额头一点点往下吻,复又咬上她莹白小巧的耳垂,宛若情人般和她低声耳语:“小虞今天做了些什么?”
“在学校。”沈虞被他弄得痒,意欲侧开脸,却被强按住后脑,“…写论文。”
“然后呢。”轻柔的吻来到脖颈。
沈虞纤长眼睫上下颤抖,从喉间溢出声嘤咛,“去了酒庄,超市。”
“买…买东西。”
“买了什么?”
“酒。”另一样东西,沈虞打死不好意思说出口。
但温折不依不饶:“还有呢?”
“没了。”
温折扯了扯唇。突然,沈虞锁骨被男人用力咬了口,他没留手,泄愤般用力,“怎么一点也不诚实。”
沈虞被咬得一缩脖子,想躲开,但这个动作却激怒了凶兽般的男人。
“你发什么神经…嘶。”
胸前好几颗纽扣掉下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一瞬间,清凉的空气接触皮肤,沈虞一激灵,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打横抱起扔上了沙发。
黑发缠绕着挡住视线,沈虞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睁眼便看见温折修长手指把玩着她下午买回来的那几盒…冈本。
一瞬间,沈虞脸涨得通红,“你,你不要误会。”
温折却始终看着她,另只手轻转着开酒器。清脆的一声响,他打开了红酒盖,歪头轻轻笑:“误会什么?”
沈虞被他笑得脊背微凉。
她感觉…温折今晚非常不正常,瓷白端正的面庞无端显得妖冶,像个,衣冠禽兽。
而她,衬衫裙衣襟散乱,露出雪白的皮肤。
温折一步步缓步走近,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她面上。
突然居高临下地抬手。
冰冷沁凉的红酒倾泻而下,倒在沈虞身上,从散乱的衣襟往里流,沾湿了雪白的衬衫和细腻的肌肤,又像用颜料侵染了一副洁白的画。
沈虞惊呆了,完全不知道温折发的什么疯。
待反应过来时,大半瓶的红酒已经从衣领口往下流,顷刻间便一点点蔓延了全身。
便是修长笔直的双腿,也沾染了红酒昳丽的痕迹。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面无表情,像是欣赏画卷一般,唯有一双眼露出摄人的欲念。
沈虞低骂了一声,到现在,火气已经直升到头顶,她撑着身体便要从沙发上起来,嘴上还在骂:“温折你发什么疯…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