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时音应了声,画面忽然斗转,只能看见小姑娘的腰肢。
“月月,你干什么?”
“那不是吉他啊。”
“婷姐!那也不是谷堆。”
光听声音就可见的手忙脚乱,还有其他两个女生唱歌的声音,唱得——
嗯,很有特色。
“先不跟你说了,我一会儿回宿舍给你打过来。”
盛公子勾唇笑,“好。”
跟女朋友结束视频的盛公子看见自家秘书还在犯了傻一样的笑,一言难尽的揉了揉眉心。
“跟同行放出消息,这个项目现在公开招标。”
小张秘书即刻收起笑,“好的盛总,但是鼎锐那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薄荷糖在口中咬碎,声音清淡,“姓秦的已经输得一无所有,鼎锐但凡长点脑子就该知道怎么做。”
包装纸折叠成一个小方块,扔进面前盘子,“如果他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我就只能勉为其难的送他一程。”
大厅门开着,有风吹进来,小张秘书冷得打了个寒颤,心里为秦总和鼎锐默哀,但想到下午的事又不禁骂一句活该。
姓秦的真不是个东西,为了自己的利益居然不惜利用自己女儿。
畜生!
—
挂断视频,时音把手机揣进羽绒服外兜,将抱着树干弹吉他弹得自我陶醉的胡月拉开。
“你放开我,我演唱会还没结束呢。”
说着手握成拳,作话筒状:“接下来为大家带来一手最炫民族风,嗨起来!”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陪你一起留下来,嘿!唔唔唔—”
时音捂住她的嘴,“自己人别开腔。”
她们三快成焦点中心了。
胡月死命扒拉下她的手,“我不,我就要唱。”
“不准唱。”
胡月眨巴眼,忽然开始坐在地上,委屈的控诉,“你都不问问我的梦想是什么?”
“你好无情。”
无情的时音:......
“砰”地一声。
时音回头,就见刚刚把花坛当谷堆的徐婷摔了下来,此时正紧紧贴着花坛,细细抽泣,委屈得快哭了。
时音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孤独弱小又无助。
再跟她们一起出去喝酒她就是狗!
狗音!
胡月仰着下巴,隔着几步远的距离问徐婷,“你的梦想是什么?”
徐婷:“一夜暴富。”
胡月眨巴眼:“没了?”
徐婷摇头:“没了,你呢?”
胡月盘腿坐在地上,冬天穿得厚她也不觉得凉,“暴富,追到校草。”
徐婷竖起大拇指:“年轻人有梦想,我看好你哦。”
胡月手握成拳,锤锤自己左胸膛,“你也是哦,girl。”
时音哭笑不得,蹲在中间三人成一个三角,看她们两个醉鬼搁这儿互相加油谈心。余光瞥到花坛旁的树边站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书。
时音愣住。
温景言。
C大的校草。
他什么时候来的?
温景言身子倚靠大树,单手拿书,光影斑驳间轮廓若隐若现,黑暗中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反正不是在笑就是。
“温师兄。”时音喊了声。
本在谈天论地的两人噤声,胡月冲时音眨眼,后者示意让她往后看,胡月僵硬着脖子,一点点的很慢的转头。
“卧槽!”
“活的校草!”
时音:......
温景言:......
时音扶额,月月你明天真的会后悔的。
此时的胡月脑子晕乎乎的,哪还想得到后不后悔,想从地上爬起来,但喝了酒脚有些虚浮差点摔倒。
温景言伸手拉住她胳膊,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站都站不稳。”
胡月摇晃两下,终于找好重心,“谁说的,你看我还能走直线呢。”
说着当真开始走直线,不过还没走两步整个人就东倒西歪,怕她真的摔倒,时音正要上去扶温景言快她一步。
“站好,逞什么能。”
胡月安静几秒,委屈的瘪嘴,“怎么梦里你还要凶我?!”
嗯?!!!
?!!!!
第三十四章
艰难扶起徐婷的时音眼睛瞪得像铜铃, 发出八卦求知的精明。
温景言蹙眉,“不想被凶就别喝酒。”
“我喝酒怎么了?”
“要你管!”
徐婷脑袋搭在时音肩膀上,“我好像嗅到了瓜的味道。”
“实不相瞒, 我也是。”
温景言扶着胡月走在前面,不用同时拉扯两人时音倍感轻松,到女寝楼下, 温景言松了手, 脸色有些不好。
“明天让她酒醒了给我打电话。”
时音扶好胡月, “好。”
醉鬼胡月偏要唱反调,“我才不。”
温景言看着她,忽然笑了声, 笑得意味不明, 没说话迈步离开。
终于把两个醉鬼弄回寝室,时音累得像跟人打了一架, 还是单方面被殴打那种, 躺在床上缓了好一阵才爬起来洗漱。
出来时两个醉鬼已经睡着,把被子给她们盖好, 将空调调到合适温度,踩着凳子爬上床。
她拉好床帐,戴上耳机,给盛弋然发消息。
【终于回宿舍了。】
【累死了。】
那边盛弋然端着高脚杯,鲜红液体在杯中摇曳,捏着杯子的手修长如竹,坐在对面的人哈哈一笑, 鼓掌道, “盛总好酒量。”
男人话落, 他一旁娉娉婷婷的女人起身, “盛总,我敬您一杯。”
盛弋然举杯,仰头,下颌在此时更显流畅,喉结滚动,能清楚看见红酒被吞噬,本就冷白的皮肤在灯光下白得仿若珍珠,举手投足尽是风雅矜贵。
女人看得目不转睛。
盛家公子谁不知道,商圈有名的黄金单身汉,早早就接手盛氏,近几年不断扩展商业版图,金融,房地产,旅游他都有所涉及,他身边几个关系好的公子哥,也都是各行各业的翘楚,这样的男人,谁不喜欢。
她身边的男人虽然也有钱,但跟盛公子比起来九牛一毛,关键人还长得帅,一股子的清冷禁欲。
女人越看越觉得身旁男人无趣,也更厌恶,给自己又倒了酒,站起来又要敬他,“常听闻盛公子千杯不倒,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再敬盛公子一杯。”
盛弋然懒懒抬眼,指尖轻轻敲了下杯身,“过奖。”
小张秘书给他倒了酒,他浅抿了一口便放下,女人见状蹙眉娇声道,“盛公子我都干了。”
手机屏幕恰好亮起,他搁下酒杯,解锁点开。
“音音。”
时音:嗯?
盛弋然:有个人一直想灌我酒,我该怎么办?
时音:客户吗?
盛弋然:不算。
盛弋然:无关紧要的人。
时音:那就不喝。
盛弋然扯唇笑:好。
那端女人见盛弋然笑,又道:“盛公子。”
盛公子抬眼,声音清清淡淡,“抱歉,女朋友管得严,不让喝酒。”
饭桌陷入安静,小张秘书欣赏着女人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模样,默默给小盛总竖个拇指,配合道,“的确,我们老板娘不让盛总喝酒,对身体不好。”
老板娘三个字听得盛公子身心舒畅,眼梢微挑,这个月给小张秘书加奖金。
小张秘书笑得更欢了,他找到发家致富的财富密码了!
对自己成为小张秘书财富密码毫不知情的时音正爬下床,一口气喝了半杯水。
十点,孟如芯还没回来,她担心的发了个微信过去,孟如芯隔了会儿才回复,说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时音重新爬上床,枕下的手机嗡嗡地响。
盛弋然打来的视频电话。
她戴上耳机,理了理头发,接通。
屏幕里男人靠着座椅,衬衫扣子解开两颗,露出一小片皮肤,碎发随意搭在额前,神色慵懒,薄唇深红,像是古堡里的吸血鬼王裔。
时音被被颜值帅得呼吸都放轻,“你喝多了?”
盛弋然看着镜头,“有一点,头有点晕。”
时音一听眉头蹙起,“那你胃有没有不舒服,想不想吐,酒店有醒酒汤吗?”
小姑娘一连三问,盛公子笑起来,一看他笑时音板着脸,凶巴巴的,“你还笑,你喝了多少?”
盛公子手指比了个二。
“两箱?”
“两瓶。”盛公子纠正,“红酒。”
前排的小张秘书“啧”了声,小盛总真是撒谎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两杯红酒说两瓶,以他的酒量跟喝饮料没什么区别,抱着狗跑跑个八百都不是问题。
盛公子一个眼神扫过来,小张秘书感觉自己后颈一凉,专心开车。
时音上初中时好奇喝过一罐果啤,喝了第二天全身起红疹,从那以后再也没沾过跟酒有关系的东西,不知道两瓶红酒是什么量,但都喝得头晕了,胃肯定不好受。
她听人说过,喝醉等于病一场,对身体伤害很大。
时音小脸皱着,“你现在是回酒店吗?”
“对。”
“把酒店位置和房间号给我。”
盛弋然将车窗摇下一条缝,如实告诉她,末了问,“要这个干嘛?”
时音睨他一眼,干嘛?还能干嘛?
“找人打你!”
盛公子轻笑出声,“你找谁打我?”
“奥特曼吗?”
“噗嗤—”
小张秘书忍笑得很辛苦。
盛公子薄唇轻扯,“你这个月奖金没了。”
小张秘书:......
“盛总,我—”
“下个月也没了。”
小张赶紧闭嘴,再说下去可能年终奖都没了,白打工。
时音在屏幕前举起拳头,一脸生气,“我用这个打你。”
盛公子低笑,手肘撑窗,两指撑太阳穴,头微偏,狭长的眼微勾,说不尽的风情。“等我回来让你打。”
“保证不还手。”
小张秘书摇头,果然爱情让人变成小傻瓜。
车到达酒店,盛弋然下车,小张秘书将车开进车库。
帝都比C市冷,脸上一片冰凉,天上窸窸窣窣开始下雪,很小的雪,落地及化。金碧辉煌的大厅,酒店前台人员见到他,微微弯腰叫住他。
“盛公子,您的醒酒汤已经备好,需要送到您房间吗?”
盛公子顿住脚步,问屏幕里的人,“给我点了醒酒汤?”
时音抬起小脸,“是啊,你赶紧趁热喝,不然晚上肯定难受。”
盛公子笑,“谢谢音音。”
时音摆摆手,“没事啦,你快喝吧,喝了早点休息。”
“回房喝。”
盛公子左手拿手机,右手端醒酒汤,汤是早就熬好的,住酒店的人哪个不是一身酒气回来,醒酒汤每天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半夜,随时都有客人叫送醒酒汤。
盛弋然住在十五楼的套房,复古式的装修配上水晶吊灯,就透着一个字—贵。
时音看着他在沙发上坐下,仰头,将醒酒汤一饮而尽,时音眼睫轻颤,盛弋然真的长得好好看,完美得挑不出半点缺点。
女朋友点的爱心汤,盛公子一滴都舍不得浪费。
“喝完了。”说着还把碗倒过来给她看。
手机举得手酸,时音将手机靠在床头,双手撑脸趴着,“我给你买了胃药,你睡前记得吃一颗。”
盛弋然手臂搭着额头,“音音。”
他声音很轻,裹着风传入耳朵,空气中像拉开一块芝士,缱绻迤逦,时音耳朵烫呼呼的,手不自觉去捂耳朵。
“干、干嘛?”
“想我吗?”
时音揪着床单,“干嘛又问这个?”
又?
因为那天他也问过。
盛弋然将手机拿进,手指触碰屏幕,摩挲女孩的脸,“我很想你。”
男人极度好听的声音化为无数泡泡,一股脑的往心口里钻,在里面变幻为粉红。时音捧着手机,被单下的腿来回蹬,害羞的把脸埋进枕头,笑声还是克制不住。
她也不想笑啊。
可是他说想她哎。
这、这谁顶得住啊!
盛公子听着小姑娘那边的声音,眉目温和,唇角勾出明显弧度,“音音想不想我?”
时音羞得不敢去看他眼睛,“嗯。”
“嗯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嗯的意思。”
盛弋然不依不饶,非要听到答案,“想还是不想。”
时音被问得无处可逃,极其小声,“想。”
跟蚊音似的,盛公子还是听到了,满足得很。
“我明天就回来了。”
“下午的飞机,音音来机场接我?”::?!
明天是开学典礼,没课。
“好。”
她应下。
盛公子喜笑颜开,头也不晕了,甚至想再开一瓶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