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联想到了Alice,她好像经常给他打电话。
难道真是Alice吗?
虽然知道了Alice是他妹妹,可他俩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杨岁还是会觉得吃醋。
柏寒知站在路灯之下,他背对着她,穿着简单T恤和运动短裤,长身玉立。金发闪着细碎的光。
若不是现在心急如焚,看见眼前这如同电影的一幕,她真的会好好欣赏一番。
又等了两分钟,杨岁实在是忍不住了,下了车,走到了他身后。
还没来得及开口,他便察觉到了她的靠近,回过头来。手机还举在耳边,装作正在打电话的样子。
眼神询问---有什么事?
杨岁抿了抿唇,随后问:“你还有多久?”
这么一问,柏寒知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了几分,不过却还是饶有趣味的挑起眉,反问:“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回去听别人表白?”
杨岁立马摇头否认:“不是!”
柏寒知看着她,没说话。
“我是.....”虽然有点尴尬,可杨岁为了避免柏寒知误会,还是实话实说了,“我是想上厕所。”
“.......”
柏寒知像是一下子松了劲儿,无奈的叹了口气。
将手机收了起来,走过去牵起她的手,拉着她上了车。
重新启动车子,驶离。
杨岁是真的真的真的快要憋住了,一路上都很煎熬。觉得度秒如年。
不由自主夹紧了腿,她都怕自己会尿裤子。
柏寒知应该是看出来她有多难受和着急,加快了车速。只不过并没有送杨岁回学校,而是直接带她去了他住的公寓。
当车子停到地下车库时,杨岁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哪里。
她茫然不解的看着他。
柏寒知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又靠过去解杨岁的安全带,一本正经道:“我家近一点,你不是忍不住了?”
“.........”
虽然真的是这样,可从他口中说出来,好像格外难为情。
没想到第一次来柏寒知家,居然是为了上厕所。
他住在22楼。
跟着他上了楼,柏寒知当着她的面输了密码,然后打开了门。
走到玄关,玄关处只摆着一双男士拖鞋,柏寒知摆到杨岁面前,“将就穿。”
“你呢?”杨岁问。
柏寒知不以为然,“不用管我。”
杨岁实在是快要到极限了,没工夫管那么多,匆忙脱下自己的鞋,穿上柏寒知的拖鞋。
她个子不矮,鞋码自然不小,可穿上柏寒知的拖鞋后,简直就像小孩子偷穿爸爸的鞋,空出来一大截儿,看上去有些滑稽。
柏寒知向她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她趿拉着大得过分的拖鞋,一溜烟儿跑进了卫生间。
上完厕所后,杨岁瞬间感觉活过来了,浑身轻松。
她洗了洗手。
走出卫生间,柏寒知已经换上了家居服,正窝在沙发里,一条腿随意垂在地上,一条腿踩在了沙发上。
一边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一边拿着一罐能量饮料时不时喝一口。
他光着脚,没穿拖鞋。
其实看得出来他真的是一个人在住,因为这家里只有他一个人的生活用品。
刚才太着急了没来得及好好欣赏屋子的装修和陈设。
公寓很大,一整面透明落地窗,将外面霓虹闪烁的繁华夜景尽览无余。
全屋是简约的工业风,黑白灰的色调,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摆件。
冷酷、大气。
一看就是男孩子的住所。
杨岁缓缓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
他也不知道拿手机在刷着什么,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指了指茶几上的饮料,没什么情绪的说:“给你开了一罐。”
杨岁哪有什么心情喝饮料。
她一直都盯着他看。也不说话。
柏寒知能感受到她灼灼的目光,终于无法继续装若无其事,他放下手机,昂头喝完最后一口饮料,扬起胳膊往远处的垃圾桶一投,“哐当”一声,易拉罐落入垃圾桶内。
他不紧不慢侧过头来。
四目相对。
“我跟你说过吃醋就要说出来,不然憋着难受,对吧?”柏寒知突然提起这茬儿。
杨岁理直气壮的昂起下巴,“那你说出来啊。”
柏寒知唇线紧绷,脸色不悦:“成,我吃醋了,我他妈醋得要死。”
他很少说脏话。足以证明话中的真实性。
他本来就生气杨岁跟徐淮扬跳那么暧昧的舞,那一茬儿都还没过去呢,徐淮扬居然还敢跟杨岁表白?
虽然知道柏寒知肯定是吃醋了,可听到他亲口承认,杨岁还是会觉得窃喜,明明他语气那么凶,杨岁却莫名有种幸福感和满足感。
“你不要生气嘛。”她主动靠过去拉他的手,“他可能不知道我有男朋友了....”
他们谈恋爱的事情,目前就只有她的室友知道。
而且他们平常也都挺低调的,再加上在一起的时间短,又放了这么久的假,没在学校呆着,自然不会有其他人知晓,这也很正常。
柏寒知顺势握住她的手,将她往怀中一拉,“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开我?”
这口吻,听上去莫名有那么点委屈的成分。
杨岁有点懵,“我.....”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而翘起嘴角,黑眸中划过一丝老谋深算的精光,“那就现在。”
他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低头吻住她的唇,另只手去她身上摸她的手机。
拿到之后,一边吻她一边将手机解锁,打开了相机,他将她往他怀里按,吻从她的嘴唇离开,路过她的脸颊,最后停留在她的发丝,他一手扣住她后脑勺,一手侧过头吻她的黑发。
抓拍住这一瞬间。
其实她没有露脸,就露了一个后脑勺。这张照片只有柏寒知的全脸。
照片里,她依偎在他怀里,看上去虽然两人没有做任何逾矩的事情,只是一个拥抱而已,可两人之间的亲密却怎么都挡不住。
是什么关系,不言而喻。
随后他拿着她手机打开了她微信,将这张照片发在了朋友圈,文案很简单粗暴,就仨字儿:【男朋友】
杨岁亲眼目睹他的一系列操作,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柏寒知忍不住捏起她的脸,“什么表情?不愿意?”
杨岁摇摇头:“不是。”
他又像上次那样,将她的脸捏得变形,她的嘴撅了起来,说话都不利索。
她不满的皱眉,抗议:“别捏我的脸!”
柏寒知饶有兴致的笑了笑,很坏:“不捏你的脸,那捏你的哪儿?”
“......”
她的脸猛然一热。
柏寒知将手机扔到一旁,捧住她脸颊,一边亲她一边将她压倒在沙发上。
他啃咬着她的嘴唇,“可以吗?”
明明嘴上在征求意见,可手上却先一步付出了实际行动。
一股凉风从衣角钻进来,她整个人都颤了一下,紧闭着双眼,脸烫得吓人。
有点疼。
实在受不了,去按住他的手。
“今晚别回去了。”他说。
声音格外哑。
“可是.....”
“想回去听表白?”他又把话题扯了回来,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一样。
杨岁没说话。
他便力度更重,在她耳边一遍遍强调,霸道强势,不容置喙:“不准回去!不准再跟他说话,不准再跟他跳舞!不准再穿那么短的衣服!”
他疯狂的占有欲总算藏不住,索性将之前的账一笔笔算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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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了许久,总算安静下来。
杨岁躺在沙发上没动,身上的衣服七零八落,头发也乱糟糟的。
她的手心格外的烫,好似灼烧着皮肤。
柏寒知倒格外精神,他抽了几张纸巾,简单擦了擦杨岁的手。
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她就觉得分外羞耻,尤其是他一擦她的手,她就更加不知所措。脸埋进了沙发里。
“我抱你去洗洗手?”柏寒知哪里还有气,这会儿心情愉悦得很,整个人神清气爽。
低下头去亲亲她的发顶。
“我自己去。”杨岁一把抽出自己的手,明明是闹脾气,却又像极了撒娇。
就在她刚起身,正在整理衣服时,玄关处的可视电话响了。
柏寒知愣了下,这么晚谁会来?
他站起身,朝玄关走去,还不待走近便顿住了脚步。
从可视电话中看到了柏振兴的身影。
第35章 有声音
柏振兴的突然造访, 完全出乎柏寒知的意料。
他站在原地愣了好久的神没缓过来,杨岁已经穿好了好衣服,她走了过来, “是谁啊?这么晚还来找你?”
现在都已经十点多了,他们又没有叫外卖,这么晚更不可能是快递, 怎么会有人来。
杨岁第一反应就是联想到了电视剧里那种花美男的隔壁住着一个搔首弄姿的女邻居, 大半夜跑来敲门假意借东借西实则想趁夜深人静勾引花美男.....的剧情。
然而她走过来之后, 从可视电话中并没有看到她想象的女邻居,而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男人很高, 时不时抬起手腕看一眼手表, 似乎等得有点不耐烦,他又按了一下门铃后, 索性“砰砰---”敲起门。
“柏寒知, 开门。”
男人的声音,浑厚, 中气十足。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慑力。
杨岁立马意识到,这是柏寒知的爸爸!
“你爸爸来了。”
“嗯。”
光是从可视电话中看柏振兴一眼,杨岁就被他这气势吓得腿软,再加上她现在衣衫褴褛,头发也乱七八糟,她实在不敢见柏寒知的爸爸。
“我回避一下,我回避一下。”杨岁手足无措, 一边理头发一边往房间里跑。
刚跑了两步, 手腕就被柏寒知抓住, 他将她拉回来, 严肃的拧着眉,似乎对她这心虚逃避的行为有点愠怒,“回避什么?不用。”
虽然他之前也想的是暂时不让柏振兴知道他恋爱的事儿,避免柏振兴来干涉,可现在情况不一样,是柏振兴自己找上了门,发展到这一步,那就索性带她见柏振兴,倒也没有什么不敢的。
只是杨岁这反应,让他有点不舒服。
他们是正经恋爱,怎么搞得像偷情。
杨岁知道他在不满什么,可她现在真的还没有准备好,也太仓促突然了。而且他们俩现在这状态,一看就知道刚才干了什么羞耻的事儿,她本来胆子就小,这下更怂了,只想溜之大吉。
“不行,不行,我真的要回避一下。”杨岁往后退,使劲儿把他的手给掰开,落荒而逃的随便往一个房间跑,躲起来之前还不忘提醒他:“你把衣服穿上!”
刚才那会儿,局面一度陷入失控,他不仅把她的衣服给扒了,还把自己的衣服给脱了,现在身上就只穿了条短裤,上身光着。
杨岁跑进了他房间,将房门关得严严实实。
他望了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拿她没办法,走回到沙发前,捞起地上的短袖T恤套上,柏振兴没敲门了,只是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柏振兴打来的。
柏寒知没有接,大步流星走到了玄关,拉开了门。
柏振兴正拿着手机在给柏寒知打电话,门突然打开,他这才将电话挂断。看了眼柏寒知,脸色不是很好看,却还是生生忍住了训斥的冲动,“磨蹭什么?”
柏寒知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您怎么来了?有事?”
“老子过来看儿子,还需要理由?”
柏振兴又开始端架子了,眉毛一竖,沉哼了声。
他自顾自走进门,站在玄关,一眼就看到了摆在门口的一双帆布鞋,白色的。
一看就是女生的鞋。
柏振兴又瞥了眼柏寒知,若有所思的审视了起来。
不过他也没有多问,装作没看见女生的鞋一样,他扫了眼柏寒知光着的脚,问:“没拖鞋?”
“嗯。”柏寒知从容往屋里走,“进来就行,保洁明天会来打扫。”
既然柏寒知都这么说了,柏振兴倒也不客气,穿着鞋走了进去。
他很少来柏寒知这里。
上次来,也是第一次来,好像是柏寒知大学刚入学那会儿,柏寒知提出要搬出来住,他跟着过来看了一眼。
这套公寓是柏寒知母亲名下的,他母亲当年在江大读本科时也为了摆脱家里,偷偷买了一套房独居。这套公寓不小,地段也寸土寸金,只是柏振兴不喜欢这里,单纯是因为与前妻的私人恩怨。
第一次来,屋子里还摆满了前妻留下的东西,生活物品和照片之类的。恨屋及乌的道理,厌恶前妻这个人,跟她有关的所有东西都厌恶。当下命令柏寒知回家里住,可柏寒知却吃了称砣铁了心要住在这儿,不惜和他针锋相对。
今天突发奇想来找柏寒知,其实目的很简单,为了缓和父子关系。
一直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柏振兴不喝饮料,柏寒知去吧台拿了瓶依云矿泉水递过去,“我这儿只有矿泉水。”
柏振兴没拒绝,接了过来。
他走到沙发前坐下,扫视一圈,沙发和茶几上都很乱,沙发上的靠枕被扔得遍地都是,而且地上还摆着几个纸巾团。
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缱绻、悱恻。浓稠的荷尔蒙气息。
柏寒知也注意到脚边的几个纸巾团,眼皮一跳。
不过他表面仍旧古井无波,淡定从容的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一言不发的喝了口饮料。
柏振兴到底是过来人了,毕竟也是情场上一把老手。从柏寒知那么长时间不开门到出现在门口的一双女鞋,他就立马猜到柏寒知刚才在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