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筠的目光微不可查地闪烁了下,但话却说得十分自然,“梁顺是你提拔的人,我是想着,如今你在严氏集团也是股东了,把梁顺调过去,对你也有些好处。”
我觉得这话说的不对,但至于哪里不对,我一时也说不上来。但我转念又一想,既然只是员工的工作调动,我也没必要非跟严筠掰扯出个一二三四来。
我点了点头,妥协说好吧。
严筠继而握了握我的手,语气又放缓了些,“另外,我希望你可以放弃[水云间]的所有股份。”
他这话一出,我瞬间就瞪大了眼睛。
但他不等我说什么,又紧接着补充道:“你放心,你在[水云间]的所有股份,我都会1:1兑换成严氏集团的股份。”
我沉默了几秒钟,脑子里一时之间有点乱。
我问他:“你想做什么?”
严筠却避重就轻,直接道:“1:1兑换,你不会有任何损失。而且,严氏集团较[水云间]来说,利润只会更加可观。”
我心里郁闷,蹙眉,“这*T 不是钱的问题,我就是不理解,为什么非要把我手上[水云间]的股份变成严氏集团的股份?怎么?[水云间]的股份烫手?”
他无波无澜,轻描淡写地道:“我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
我更加郁闷,“那你展开说说,你有什么道理?”
他探出手臂摸烟盒,慢条斯理点了一根。屋里只开了一盏吊灯,光线不算明亮,烟头跳跃的火苗笼罩住他眉眼,显得有些朦胧。
他吸了一大口,将烟雾吐在空气中,“有些事情,你以后自然会知道。但是现在,你听话就可以了。”
我默了片刻,冷声问他,“有什么事情我现在不能知道?”
他朝玻璃缸内掸了掸烟灰儿,“不让你知道,自然有不让你知道的道理。”
他顿了顿,伸手蹭了蹭我的脸颊,语气也柔了些,“蓉蓉,我总不会害你。你应该知道,我总是会护着你。”
我呼吸一滞,胸中涌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似乎是有点矛盾,还有一点柔软。
严筠他或许有很多心思,好的,不好的。因为他是商人,无奸不商。但我不能否认,从我认识他到现在,他的确没有算计过我。
我良久无声,虽然没有明确同意,但其实也就是默认了。
严氏集团很安全,股份也安全,我没有理由怀疑严筠想要对我做什么。因为,严氏集团如果有事,首当其冲要问责的就是严筠。他不可能傻到对付一个人还要把自己赔进去的地步。而且,严筠将我划到严氏集团,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和他就是利益共同体,只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过,我心里却依然感觉有些不安。这种不安不是针对我个人,而是……
我暂时说不上来,没来由的,也不知道具体是哪里不安。
这之后的第三天,王敏之就把股权转让协议送到了[水云间]。
我原本以为严筠说的1:1兑换,是指我把[水云间]的股份给他,然后他再等比例将严氏集团的股份转让给我。
但我却不曾想,严筠根本就没要[水云间]的股份,而是直接将那些股份全部给了阿升。
我心下微微疑虑。
倒不是我小气,只不过我总觉得,严筠与阿升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转让股份的程度。要知道这些股份一转,整个[水云间]就是阿升的了。
严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不可能这么大方,将这么多钱送给一个跟他没什么关系的人。
我看着协议书沉默着。
一旁站着王敏之和阿升,以及严氏集团和[水云间]的律师。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询问王敏之,因为这个问话是个技术活儿。
阿升于我不是外人,我不仅仅当他是心腹,还当他是弟弟。如果我问王敏之为什么要把[水云间]的股份转给阿升,那阿升难免就会以为,我是不想将这些钱给他,这样我和阿升之间就会产生隔阂。但如果我*T 不问,严筠此举根本没有任何道理,我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
我想了想,将协议书递给了一旁的律师。
律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后,对我点了点头。
我又将协议书递给了阿升。
但阿升学历有限,可能看不太明白,只隐约看到上面一些条条框框写着他的名字,然后不解地看向我:“蓉姐,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我没吭声,只眼神示意律师,让律师来说。
律师见状点了下头,然后字正腔圆的对阿升道:“这是股权转让协议,您是乙方,也就是受让方。”
阿升闻言还是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