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段,中心街和普通街道没有区别,根本看不出夜晚的灯红酒绿。
中心街两侧是成排的树,树下停着几辆车,其中一辆黑色宾利和一辆红色玛莎拉蒂格外显眼。
顺着中心街往商圈中央看去,就竖着一栋高楼。白天失去了霓虹灯的照耀,整栋建筑显得端庄严肃了许多。
我抬头去看,在楼的正面排列着两个金属文字——梦回。
我坐在驾驶室里,车窗落了三分之一。我凝视着那两个字,脑海中有那么一两个念头断断续续的闪现而过。
大约几分钟的时间,我拿起手机给阿升打了个电话,吩咐他再调查一下秦霜。
阿升当时在电话那头就是一愣,百思不得其解地问我,“秦霜都送进精/神/病医院八百年了,还调查她干什么?”
我言简意赅,“调查一下她的背景,以及她与严家的关系,调查清楚。”
阿升这才意识到我不是一时兴起,随口一说,随即音调严肃了些,回了我一句好。
我继而挂断电话,沉了几秒,然后驱车离开。
我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半多。家里就保姆一个人,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
我从玄关换了鞋,顺路走到厨房门口,迎面瞧见那些锅碗瓢盆,微微有些诧异。
保姆看到我,一边顺菜一边迎了我一句:“您回来了。”
我嗯了声,伸手指了指那一屋子锅碗瓢盆里的食材,问她:“今晚有客人吗?”
保姆笑说没有。
她一手拿着刚洗完的菠菜往菜盆里放,又一边对我道:“我这是按照严先生的吩咐,正准备做菠菜猪肝粥、瘦肉鸡蛋羹、红枣蒸南瓜、西红柿牛腩、黑米芝麻糕,还有乌鸡汤。”
我立时怔住,“晚上做这么多哪里吃的了?”
保姆又笑了笑,说:“严先生吩咐了,说这些食物都是补血的,让您多吃。”
我默了默。
保姆又道:“医生说您现在是中度贫血,还可以食补。但如果放任不管,万一严重了,就只能输血治疗了。”
我定定地瞧了瞧那些食材,又定定地瞧了眼保姆,一时之间忽然心绪万千,“如果照这个吃法,可能没等到把我的贫血补好,就已经把我给撑死了。”
保姆闻言立刻呸了三声,“您可别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我*T 并不在意。
她紧接着帮我从豆浆机里倒了一杯热腾腾地豆浆,“蒋小姐,这是红枣桂圆豆浆,您快趁热喝。”
我直接拒绝,“这东西我已经连续喝了五天,就是给狗喝都能算得上虐待动物了。”
保姆连忙点头,顿了顿大抵觉得不对,又连忙摇了摇头,“那我给您弄阿胶红糖水。”
我扶额说算了。
保姆叨叨着:“但是严先生吩咐……”
我伸手摆了个“停”的手势,保姆立时噤声。
我微微苦笑,然后转身离开了厨房。
我继而上楼去了书房,书房是新收拾出来的,不是原来的那一间。
因着此番,严筠还问过我,“有必要吗?”
我说有必要。
别说我跟他只是同居还没结婚。即便结了婚,那也得有自己的空间不是?
而且,这人的感情,好的时候,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但凡一吵架,立刻就变成了你的就是你的,我的就是我的,两码事了。
我谨记这一点,故而在我变得处境尴尬之前,我先把这些由头扼/杀在摇篮里。
我信步上楼,才走了一半,窗外的庭院,呼啸的车笛从窗户传了进来。
我脚步一顿,透过窗户向外瞧了一眼,是严筠的车。
我站在原地思量了会儿,转身下楼的时候,严筠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
我故意放慢了些脚步。
自从那天晚上冷战之后,严筠便基本没怎么跟我说过话。不过我了解他,他那个脾气信哄,只要我肯下功夫,就没有哄不好的。
我约莫着严筠应该会直接去餐厅,便数着步子,估着时间,大约差不多他该走到餐厅坐下的时候,我才又继续慢步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