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孟宴礼关掉火,把热椰奶倒进容器里,然后拿起手机给徐子漾发信息,警告他这几天黄栌心情不好,让他少惹她。
他们一起吃了早饭,黄栌给孟宴礼讲了那个爸爸被做成蝴蝶酥的荒诞梦境。
饭后,孟宴礼开车送黄栌回学校,下车前安慰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说下午再来接她。
黄栌问他:“那你今天要做什么?”
“补觉。”
“其实你昨晚就是没睡好吧?”
“是,没睡好。”
孟宴礼笑了,“当柳下惠其实挺不容易的。”
没过两天,国外美院的老师们都走了,学校也迎来了期末。
黄栌很忙,忙碌之余偶尔发呆,但幸亏孟宴礼一直陪着她。带她吃饭带她看电影,也带她听音乐会带她去深夜的郊区看星星。
甚至在圣诞节当天,孟宴礼带她飞去了另一座城市看艺术展,散场后,他们随人群走出来,在下雪的街头,排队帮她买了当地有名的栗子蛋糕。
有时候他们也什么地方都不去,留在孟宴礼家里。
安静地画画,或者一起看电视。
可黄栌知道,是因为孟宴礼的陪伴,那些关于妈妈的失落,才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渐渐愈合。
期末考试结束前,黄栌接到了另一个算不上太好的消息。
她那幅和仲皓凯一起送去私人展馆的画,经展馆的工作人员评判,不能给予展出。
但那阵子,黄栌自己都感觉得到,她一直在进步。
也是这份进步,让她有了更多面对失败的底气,让她并没因此难过,而是积极地投入到毕业设计中去。
关于美院送去艺术馆的画作,孟宴礼没太留心。
他没看到黄栌的画,只收到了最终可以展出的作品信息。
于是在某个飘着雪花的午后,孟宴礼坐在被黄栌堆了零食的沙发上,从电脑上看见了黄栌他们学校选出来的两幅画作。
其中一幅,画面上有两棵长满红叶的树,孟宴礼略感意外,因为那两棵红色的树,是黄栌树。
他视线向下,看到作者栏写着“仲皓凯”三个字。
这个名字倒是没给他太大的触动,但没过多久,手机忽然收到一串陌生号码的来电。
孟宴礼自从手机关掉静音,麻烦事非常多。
最麻烦的有两件:
一件是徐子漾闲出屁,连青漓那棵无花果树掉片叶子,他也要发给他看一下。
另一件,就是时常可以看到陌生来电。
平时是不接的,但今天,孟宴礼有种预感。
他接起电话:“您好,哪位?”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孟老师吗,我是美院的学生仲皓凯,我想约你见面。”
-
期末考试期间,除了复习,黄栌都会按照正常上课时间在画室里画画,直到放学,孟宴礼才会来接她。
这天她在画画时,仲皓凯忽然进来了。
他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在,叫她:“黄栌,你停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黄栌莫名其妙,放下画笔,扭头看仲皓凯:“怎么了?”
冬季天黑得要早一些,才刚下午5点钟,黄昏的夕阳已经映红半边天。
仲皓凯整个人浸在夕阳暖色的光里,眉心居然皱着些,没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懒散样。
他耳朵里塞着无线耳机,手里的手机通着话。
但他没告诉黄栌这些,只是把屏幕锁上,转在手里,半晌,才在黄栌“你不说我接着画了”的催促中开口:“程晓然学姐你记得吧?”
“记得啊。”
那是一位挺厉害的学姐,黄栌他们上大一时学姐学长们带过他们一些活动。后来学姐去国外深造了,前阵子刚回国。
“她在追我。”仲皓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