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没有吃完饭的二人一起去街上吃宵夜。
A市的宵夜很符合地方特色,以清淡为主,像烧烤什么的也有,不过海鲜比较受欢迎,牛羊肉反而比较少人点。两人点了份湿炒牛河和一锅皮蛋瘦肉粥,再加了两份糖水。尽管大部分都是贺知深吃的,但是出店门的时候别墨还是吃得有些撑。
“太久没吃宵夜了,胃都小了。”别墨坐在副驾驶上揉揉肚子,嘟囔了一句,吃饱了有些困。
贺知深:“偶尔吃一下还是可以的,以后要是懒得出门,就我给你做。”
听见贺知深的回答,别墨想起了他家茶几下的那几本菜谱。
“贺知深。”
“嗯?”
“我看见你的菜谱了,在桌子下面。”
贺知深挑眉:“你看了?”
别墨摇头:“没有。我就是看了眼封面……”
“诶……你的菜谱里有什么秘密吗?”别墨察觉到不对劲,坏笑,“莫不是里面夹着小姑娘的电话号码和微信号?”
“没有。”贺知深在小区楼下把车停稳,下车绕过来给别墨解了安全带,“就是写了点笔记,怪傻的,怕你笑我。”
“不笑你。”别墨抿着嘴笑出了梨涡,转过身子下车,脚还没探出去就被贺知深护着头抱了下来。
出电梯的时候,贺知深一直牵着别墨的手没放,别墨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没说话,开门让他进来了。
门刚关上,别墨被贺知深伸手在后腰上那么一带,就给人结结实实地抱住了。
“对不起。”贺知深放在别墨腰上的手收紧了一些,声音闷闷的,“让你担心了。”
别墨顺从地抬手也回抱了他,没说好还是不好,就这么抱着。
这样的姿势维持了得有一分钟,别墨有点喘不过气,见贺知深还没放手的打算,无奈地在他手臂上拍了拍。
“深哥。”
“嗯?”贺知深把脸贴在别墨脑袋上蹭了蹭,“你叫我什么?我还要再听一遍。”
别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贺知深好像是在撒娇,然而她顾不上细想,再这么抱下去她可能是第一个被抱得太紧窒息而死的人了,只好又拍了拍贺知深,艰难地说:“勒死我你就没女朋友了。”
贺知深这才放开她换鞋。
“聊聊?”别墨在沙发上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主动邀请贺知深。
客厅还是开着一盏小灯,点点光亮偷着懒,慢悠悠地撒在客厅里,昏黄的光照得贺知深脸上的轮廓柔和了些。
两人瘫在沙发上,贺知深伸长了手臂把人拉进怀里,别墨脱了鞋,脚懒懒地蜷着,把重量压在贺知深的身上,感受着他的呼吸,略微憋了下气把自己的呼吸也调整到了同步。
别墨率先开口:“你跳下去的时候有把握吗?”
贺知深捏捏她的手掌:“把握肯定有,看几成吧。本来就是学游泳的,总不能光在泳池里游不是?再来一次我肯定还往下跳,不过会早点找到那个给我拿手机钱包的大妈,先给你报平安。”
“那万一我不让你跳呢?”别墨嘴边挂着笑,仰头看他。
贺知深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挑眉:“你真的会不让吗?”
别墨没绷住,破了功,重新把脑袋靠他身上:“跳吧,不拦你。”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但是如果有下次,你要平安回来。”
“我害怕。”
她怕刚到手不久的人还没放在心尖上捂热了、还没摆在眼前看够了,就再也没有踪迹可寻,那多扎心啊,好不容易走了回心。
这两句话听起来轻飘飘的,别墨也不敢说重了,现在她还没有资格要求贺知深什么,她不能就这样绑死了他的一生。但她又怕贺知深真不在意,于是寄希望于他现在喜欢她,会因为她怕而多留一个心眼。
意识到不对之后的那一两个小时里她确实是慌了的。别墨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揪着心脏的疼痛感,以至于那种感觉蓦地出现,就像刑讯的电击一样给她留了下意识的恐惧。
在一起后的贺知深总是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地出现,把别墨独身一人的习惯一一打破,再给她惯坏了,叫她习惯他的存在。别墨太清楚习惯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了,习惯被打破很可怕,养成了新的习惯更可怕,从安全领域往外试探对她来说有着再次受伤的风险,可随性耍赖了这么久,那人依然没有离开,别墨就抱着赌一把的心态开始接受了他。
可初尝蜜意就被锐刺扎了手,任谁都会怕,何况是她。
“那你为什么怕?”贺知深把她抱到腿上,好方便他看着她的脸,“嗯?”
为什么怕?
这还用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