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了!”
贺知深看见她的眼神愠怒中参杂的那丝羞涩,更加狠了心要逗她,耍赖道:“我不知道,你告诉我我才知道。”
“你……”
别墨实在是说不出口。
成年人的世界还需要纠结那几个字吗?又不是小年轻了。再说,从来都是别人对她说,她只管点头摇头,说“好”或者“不好”,哪里有她对别人表白的机会?
她低头去掰开握在她腰上的大手,试图逃离,却屡战屡败,急得扁着嘴瞪他。
贺知深似乎是铁了心想听,无论她怎么放眼刀也不肯放人,放轻了声音哄她:“告诉我,告诉我我就放开你。”
仔细想一想,倒也不是完全不行,别墨犹豫再三,嘴开了合,合了又开,才终于盯着贺知深衬衣领口处露出的锁骨,几乎低不可闻地将那四个字说了出来。
我喜欢你。
三个语素,四个字,形容词作谓语动词,人称代词作主语和宾语,没有任何修饰的最简单的主谓宾齐全的一句话,从别墨嘴里经了唇齿舌的平翘圆展说出来,竟如此动听。
怀里人的耳朵已不知何时烫得粉红,贺知深将人面对面抱在怀里,极其珍重地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别墨感觉到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指微微收紧,抱人的力量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他眼眸里似有星光,浩瀚宇宙里藏匿的星海只露了浅浅的半颗,诱哄着她快来打捞。
“好,我答应你。”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在静悄悄的夜里通过空气传到她的耳朵里。但她听不够,于是主动弯了眉眼,话音刚落就有些心急地捧住贺知深的脸,将唇压上去,以另外一种语言去和他交换心里的情意。
之前是你在主动靠近,我在胆小地退离,现在我要你的嘴凑上来,我对你的嘴说,这话就能一直钻到你心里,省得走远路,拐了弯从耳朵里进去,叫你漏听了我的心意,少爱了我几分。
别墨吻他,将自己藏在心里的话化作每一次主动得有些生涩的搅弄和舔吮,甚至因为不太熟练,还笨拙的让牙齿磕碰到了柔软的唇。这个吻并不深,也并不长,可别墨尽了力在对着他说。
贺知深,我喜欢你。
你……听见了吗?
吻闭,别墨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好直接看进他眼里。
见怀里人用蒙了一层水雾的眼望他,贺知深心头涨热得几乎快要炸裂了,他抬手在别墨红透了的耳垂上捻了捻,将人拢到面前,贴着她的唇瓣道:“说了喜欢我,这辈子你就没得反悔了。”
别墨睫毛颤了颤,手搭上他的肩,顺从地闭上眼接受来自贺知深的浓情蜜意。
夜风把屋子里的灯吹暗,连月亮也悄悄地站了队,努力地想要让自己暗些,暗些,再暗些,只有不懂事的虫儿还在草丛里烦人地鸣叫。
情,意,皆漫长。
第二十三章
买拖鞋计划没能在第二天如期实行。别墨是日常加班,贺知深则是要带新人。高考结束之后,有不少有潜力的苗子升学,开学前要进行一个短期的训练。巧的是,邢涛也报了贺知深在的大学,说是要跟贺知深练游泳。
别墨就趁着周末休息去看了贺知深他们的训练。
因为训练是短期的,所以周末也不给放假,除了新人之外,还有贺知深原本就带着的大一到大三的学生也会一起训练。
别墨最开始以为女子泳队的训练也是一起进行的,可是等贺知深领着别墨进了训练的室内游泳池时,别墨才发现整个游泳馆里十几号人,就自己一个异性,除了另外一位和贺知深一样好好穿着衣服的中年男人,其他全是光着膀子在水里头泡着的男孩子。
“别墨姐?你怎么来了?”
正在岸上喝水的邢涛看见是别墨,一口水差点没咽下去呛着他,急忙扯了毛巾披着,脸有些红扑扑的,可惜没遮严实,虽然是比之前瘦了点,但肉乎乎的小肚子还是露了出来。
“来看看。”别墨空着手,没敢拿东西过来,运动员都管得严,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别墨也不太清楚,“我听深哥说你录到他们学校了,怎么样?还习惯吗?”
闻言,邢涛苦着脸看了别墨旁边的贺知深一眼,朝别墨控诉:“贺教练简直是笑面魔头,我都不知道他原来这么难搞,作为当事人的我表示当时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贺知深没说话,懒懒地拿眼皮一夹他,这弟弟就老老实实地下水继续挣扎了。
别墨:“邢涛瘦了不少。”
贺知深:“他嘴上说着难受,真练起来倒是很认真。”
别墨扯扯他的衣角:“那你可要好好带他,说不定真逆袭成超级大帅哥了。”
贺知深抓过她淘气的手:“真成帅哥你也没份了。”
别墨嘟囔着:“看看总还是可以的……”你这儿这么多小帅哥呢,一个个年轻又有活力,不看白不看。
贺知深无奈叹气:“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