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他和人说完,别墨直接开口:“你忙吧,我晚点把要用的食材列个单发给你。”然后便和他挂了电话。
至于为什么要列单子……自然是因为她手艺一般,贺知深平时做的菜,有些她不一定能做得出来。
下班回去的地铁上,被贺某人惯坏了的手生别主厨还非常敬业地在网上查了查菜谱,免得做得太难吃,贺知深还要为了哄她硬着吃下去,那样就太为难人了。
回到家楼下时,别墨看见贺知深的车停在一辆白色轿车旁边,看起来是已经回来了。走了没几步,别墨又回头看了一眼。
旁边的车好像在哪见过……
停了两秒没想起来之后,别墨也没继续多想,直接进了电梯。
还是回去给男朋友做饭比较重要。
“深哥。”别墨推开门,下意识地喊人,“我回来啦!”
“回来了?”
然而先一步回答她的并不是贺知深。
“妈妈?”
客厅里,赖云香和贺知深正坐在沙发上,电视放着央视音乐台的国庆特别节目,非常不合时宜地唱着“好运来,祝你好运来——”,而站在玄关的别墨只觉得自己眼皮突突地跳。
那车能不眼熟吗?她爸妈新买的,上次还开过来了。
贺知深此时脸上也是肉眼可见的紧张,那眉眼明明长得张狂,此时却流露出无措来,戾气消失得一干二净。
别墨在换鞋走到客厅再到坐下的这短短十几步里想了好几种说法,最后坐到赖云香面前的那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了。
赖云香:“你们住一起多久了?”
“不到一周。”别墨摸不准赖云香是什么态度。
严格来说,赖云香虽然是她妈妈,但回过头来看,两人真正相处的时间其实并不多,更别说有什么深入的交谈了。儿时对于母爱的那点渴望早已在一次又一次的等待里耗空,父母对别墨而言,已然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指尖传来痛感,意识到自己又在掐手之后,别墨飞快地往贺知深那看了一眼,两人的视线隔空对上了,但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别墨手上的动作,反倒自己也在用手指捻着裤子的布料。
赖云香端起杯子,沉默了一会儿,道:“也是,差不多了。”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把杯子放下,站起身来。一左一右坐着的别墨和贺知深没敢吱声,仍然坐在原地。
“诶你们俩睡一间房吗?”
赖云香又突然回过头来,打量着沙发上的两人。
“没有。”
“不是。”
两人同时说道。
别墨看了贺知深一眼,对赖云香说:“他睡书房,那有张单人床。”
“噢。”赖云香点点头,“我给你带了汤,今天煲的。前几天遇上诺然,说你肚子疼看医生去了,正好昨天老张给我们送了两只甲鱼,你爸说干脆一起炖了,给你也送一些过来,补补身子,别搞得自己面黄肌瘦的,没点血气,人都不精神了。”
别墨愣了一下,应道:“啊,噢好。”
这话题转得有点太快,原本别墨还以为她妈至少要刮个大暴雨,谁知道只是轻飘飘地落了几滴雨点就不了了之了。
厨房里放着贺知深买回来的菜,玉米排骨汤已经在炖了,整个厨房都弥漫着甜甜的玉米香。
赖云香看着正在冒着热气的高压锅,打开保温桶的动作停住:“你们也煲了汤啊?”
别墨没想到她妈会过来,要是早知道的话也不会让贺知深煲汤了。
“没事儿。”别墨接过赖云香手上的保温桶,从碗柜里拿了个盆装汤,“妈妈你也一起在这儿吃吧,菜都买好了,你先去外面坐会儿,我来做饭。”
“嗯,好香啊。”
金黄的汤汁和肉被别墨倒在了盆里,浓郁的香味扑在脸上,还没尝别墨就已经可以想象到有多好喝了。
一说到汤,赖云香便来了精神:“这甲鱼鸡汤我炖了两个小时,放了别人送雪莲花,鸡是和城郊农户买的土鸡,甲鱼也是老张农庄里自己养的,煲出来的汤和饲料鸡汤当然没法比了。”
别墨笑着去处理养在水池里的虾:“对对对。”
“米在哪?”赖云香拿着电饭煲在厨房里转圈,凑过来看了一眼,“这虾还挺新鲜的。”
别墨头也不抬:“虾是贺知深买的。米在碗柜旁边的那个桶里。”
赖云香很快就找到了米,并且手脚麻利地淘米蒸饭。
“妈妈你去歇着吧,我来就行。”别墨回头看了赖云香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