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今年她是要升职的。因为别墨为公司做出的贡献和她的工作能力,升职是意料之中的事。
但就在前天,一起出差的上司把她叫到楼下谈工作,顺带吃饭。
别墨没多想,直接就进去了。
这位上司平时与她接触不算多,她的顶头上司是许茵洁,这位男上司资历比许茵洁的老一些,又因为和老总有点关系,别墨只把他当佛供着。
他的手摸过来的时候别墨整个人立马就弹了起来,浑身都是鸡皮疙瘩,看着男上司的眼里充满惊讶和愤怒。
惊讶的是,这是大白天,光天化日之下,居然真有这种人渣敢大白天欲行不轨;愤怒的是这位男上司平时为人和善,谁知面皮底下竟是这样地丑陋。
更无耻的是,男上司还以升职来威胁她。
别墨自然是无视,当即大骂他“人渣”,愤然离去。
之后的几天,男上司不依不饶,甚至以更加丰厚的条件企图“感化”她。同行的许茵洁发现了不对之后,落座时就总把别墨拉到了自己旁边坐着,男上司不好当着许茵洁的面骚扰别墨,只能暂时作罢。
“再有这样的情况,要留下证据报警。”许茵洁这么嘱咐她。
只有报警才能解决。
因为公司就像一个蚕蛹,每一个人都有着他的关系网,从底层员工,再上到老总,越靠近中心的关系网就越紧密,更不用说男上司还是老总的堂妹夫。老总不可能为了一个职员去开除自己的亲戚,还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
别墨憎恨这样的无可奈何,却又庆幸自己有许茵洁这样的上司。
当她的脚再次踏上地面时,别墨已经转换好了心情,她坚信自己的预感不会错。
事实也如此。
贺知深来机场接了她。他看起来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很大的不同,但是别墨闻到了他身上喷了淡淡的香水。
那是别墨情人节送他的礼物。
贺知深不常用,但是像两人一起出门去玩或是约会时他会喷一些。
现在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二十分,回去收拾然后出门约会显然不可能,贺知深从来不会把时间安排得这样紧,更不用说别墨今天舟车劳顿坐飞机出差刚回家的这种时候了。
所以当别墨嗅到他身上冷冽的香水味时就已经觉得自己的预感是对的了。
一路上,贺知深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别墨聊天,问她晚上想吃什么,他买了什么什么菜,这样做行不行之类的。
别墨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觉得他怎么会这么可爱。
是的,可爱。
在一起久了,习惯也会趋同。
别墨以前紧张会有掐手指的习惯、为了显得自然就会话多的习惯。前一个习惯贺知深早已经帮她强行改成了握着他的手,单独一人时才会偶尔掐手指;后一个习惯她没能改,而且还传给了贺知深。
看着他,别墨就会想,以前这人看起来多高冷啊,现在是反过来,以前看起来有多高冷多不好惹,现在就有多可爱。
推开家门时,别墨看见了点点烛光,满目所及之处都是红玫瑰的花瓣,细看之下竟不是毫无规律的。花瓣铺成了一条路,指引着她走到客厅,客厅中央是巨大的爱心,中间用花瓣摆出了“Marry me, Mo”,爱心前立着画架,架子上画的是别墨,画技生疏,却不难看出画画人的用心。
贺知深走到爱心前,对着她单膝下跪。
他很紧张。
别墨认识他这几年来,第一次看到他居然紧张成这样。贺知深走到爱心前的最后几步似乎是同手同脚了,握着盒子的手在烛光下控制不住地隐隐颤抖。
“墨墨,我爱你。”
“虽然这句话我在过去的日子里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但是今天这么重要,我觉得要再说一遍。”
“我知道你肯定猜到了。我从来不怀疑你的聪明才智,因为你是我最聪明的宝贝儿。”
“一年前,我在吃完火锅散步时,没有做好充分准备,就那样傻傻地拉着你去买了戒指。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三周年纪念日,我希望在这样的日子里,有充分的准备,给你一个应该有的、正式的、真诚的求婚。”
“别墨,你愿意嫁给我吗?”
别墨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滑落了滚烫的液体,一滴,两滴。她想起了他们的点点滴滴,想起了这个叫贺知深的男人给她的所有温柔和宠爱。
这几天的负面情绪再也抑制不住,随着泪水一起爆发,统统在她的归处她的依靠——贺知深,面前流露。
别墨低头看着他,哽咽道:“贺知深你知道吗?这个社会是很不讲道理的。”
不讲道理的人,不讲道理的事,不讲道理的规则……有时不是有勇气就可以与这个社会抗衡的,更多时候,是无奈,是无措。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对我讲理一些。”
“好的墨墨。”贺知深拿出戒指,向她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