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真实素材,在这所大学里,不写刑侦法医类的小说,真是可惜了。”
陈简枫听到这话,竟是愣住,“大嫂是作家?那怎么不来千相出版社,社长可是大哥的父亲。”
“这件事我知道。”只有提到千相的时候,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再抬头的时候已经自然的过度了话题,“这位扎马尾的女孩,年纪轻轻一定是个风云人物吧。”
“她是许伊人。”陈简枫的音量一下缩小,轻轻说道:“我刚才就想说,现在也瞒不住了,她是大哥同父异母的妹妹,但跟着母亲姓许。说实话吧,我觉得她进法学系就是为了研究《婚姻法》。”
他妹妹?
司寇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地审视着这个女孩。虽然腿很长,但是鹅蛋脸,丹凤眼,丰莹的唇,圆头小鼻,处处透着一股天之骄子的气场,和陈宴刀裁一般的面容,棱角分明的五官,冷静沉默的样子。
除了身高上的基因遗传,其余怎么看联想不倒是兄妹。“她的五官和陈宴一点也不像,从性格上判断,活泼对外界刺激反应迅速,具有外向性,宁愿侃侃而谈也绝不窃窃私语。”
“大嫂说的竟然全对了,许伊人就是这样的性格。”
“而你大哥,是宁可一个人干事,也绝不和许多人在一起..”
“嘘。”后排的同学轻轻拍了拍陈简枫的肩膀,“陈教授马上做总结,要仔细听哦。”
“不好意思。”司寇立刻道歉,“我们不讨论了。”
“正方组发言完毕。”
“反方组发言完毕。”
坐在陪审团正中间的学生站起身,郑重地向陈宴,说道:“请陈教授点评。”
陈宴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黑色牛皮封面记录本,教授级的老师都是由学校派发的专用记录本,封面由烫金的篆体刻着,“法,国之权衡也,时之准绳也。”
纂刻着法家名言的笔记本,今早陈宴也送她了一本,和她说哪怕科技再发达,作家身边也要时常带着一个本子。
此刻陈宴放在厚实的本子上的右手,指尖轻轻敲了敲,他略挑起的眉,扫了双方选手一眼,“关于案件定性,除了你们方才的预演,还有要补充的吗?”
督行楼例无需坐,这么多人在场,却只能听见一个声音,那就是陈宴的问话,“再问一遍,他杀组,关于案件定性还有要补充的吗?”
方才在争辩中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少年,一下就没了气势,“没有。”
“好。”陈宴又看向另一方,“非他杀组,关于案件定性还有要补充的吗?”
陈宴主动对上许伊人的目光,她竟被威慑住了,“嗯,首先是了解案情,然后解剖报告,然后..”
陈宴放下手中的本子,眼神已经看向别处,“许伊人的答案,其他队员有反对吗。不反对,那么有补充的吗?”
不留情面的打断,许伊人的脸刷的一下全红了,本来相当博眼球的助理团拍摄视频助案件重演,这么出风头的事,瞬间暗淡无光,毫无滋味可言。
“在你们大一的课程里,理论课以及考试上都反复的出现:案件定性,首先是了解案情,现场调查,解剖报告,相关实验数据。
相关实验数据还包括查找文献。排他杀组,做了现场调查,但为什么我问到案件定性,却没有提现场调查,不论是司法,刑法,以及法医,都是黑暗中的那束光,要照亮每一个看不见的角落,找到每一件证据。
而他杀组,虽然在专业性和专业术语上稍逊,但他们不轻易下总结,提疑论疑,以证据说话,态度值得肯定。我给你们的建议是,重新准备,下周二进行二次汇报。”
在陈宴点评时,他就像换了一个人,在家里他外表斯文温柔骨子里是野性的。但此刻坐在督行楼,司寇看到了他身上极致的严谨职业的认真。
他犀利的点评,反而更受学生的好评,会议结束后,司寇能听见散场的学生都在讨论陈宴,他们说,“刚才吓死我了,陈教授点评的时候我腿都在发抖。”
“可不是嘛,我手心里全是汗。”
“不愧是法学系最年轻的教授,太有气势了,他一开口我就不敢看他的眼睛。”
看来陈宴在学生心中很受敬仰,“大嫂我再带你去学校逛逛吧,大哥还要和其他评委老师交流两句再出来的。”
“好的。”还好有陈简枫陪着,不然她都不知道陈宴的日常安排是什么,“简枫,陈家的子孙是不是都要进临安大学。就像你和许伊人,不会临安大学也是你们家开的吧。”
“临安大学不是我们家开的,不过我们家出了两个临安大学的院士。”
“言情书网,经营出版社也就不足为奇了。”司寇同陈简枫有说有笑,就快走出督行楼门口时,听到一个低沉的女声,“陈简枫!”
两人停下脚步,同时回过头来,见到的正是许伊人,她怀抱着一叠资料,从头到脚打量着司寇,“遇上就是有缘,不介绍身边的这位美女,学姐?”
陈简枫见到许伊人似乎并不高兴,也不太愿意与她寒暄,“陈教授不是说了,让重新准备二次汇报,加油。”他的口气复制了陈宴说完,扶了扶司寇的肩膀,“想去图书馆,我们学校的图书馆很有名。”
“欸,别走呀。”许伊人伸手挡在了司寇面前,“我叫许伊人,还不知学姐怎么称呼?”
“叫我司寇就可以,不必称呼我学姐,我不在临安大学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