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秦秋北指定进来的,要走按理也得经过他的手。可秦秋北前几天出差,要明天下午才能回来。
秦昭宁懒得等:“那你给他打电话,我去交接一下工作。”
哪有她这么辞职的,可偏偏人算关系户,之前如果不是被秦秋北压着,她在秦氏也是来去自如。
将辞呈留在人事部,秦昭宁回到办公室,把要走的事和底下的人说了说。她前不久才带完一个项目,手里暂时没什么大的工作,交接起来也不麻烦。
只是其他人在听到她要走之后,纷纷觉得惊讶。
在办公室等人事那边的回复时,秦昭宁慢悠悠地泡着咖啡,她倒是不担心秦秋北会故意压着不让她走,这些天在老爷子的刻意施压下,她在公司越来越显眼,这不是秦秋北想看到的局面。
咖啡泡好之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秦昭宁心情不错地说了声“进来”。可推门而入的却不是人事部的同事,而是秦嘉瑜。
他们俩说起来好久都没碰过面了,不在一层楼,秦嘉瑜又出差了几天,想碰都碰不到,更何况秦昭宁也不怎么想见到他。
他脸上没有平日刻意装出来的儒雅,关了门之后,脸上的笑意消失,皱眉问道:“你要辞职?”
秦昭宁窝在椅子里,喝了口咖啡:“怎么,高兴坏了?”
秦嘉瑜眉心紧蹙,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奇怪,他走近,拉开椅子在秦昭宁对面坐下。
“为什么辞职?”
秦昭宁没个正行,随口瞎扯:“因为这种累死累活还挣不到钱的日子过得没意思。”
她工资并不低,秦嘉瑜对她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大概是要走了,秦昭宁看他都顺眼了许多。最起码比起秦老爷子,她没在秦嘉瑜这里受过骗。
她难得的发自内心祝福:“恭喜你啊,以后就没人跟你争秦氏了。”
秦嘉瑜脸上没有喜色,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他垂下眸,拿起一旁的摩卡壶,给自己倒了杯咖啡。
抬手时袖口上滑,白皙手腕上手表摘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颗用红绳串着的祖母绿珠子。
秦昭宁视线落在上面,神色微微一变:“你手上的东西哪儿的?”
“这串手链?”秦嘉瑜抬起手,有些不解,却还是坦诚道:“爷爷给的。”
秦嘉瑜总觉得某一瞬间秦昭宁有了什么变化,抬眼看去,却又说不上来。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人事部的员工拿着东西进来:“秦经理,我刚刚给秦董打了电话,您辞职这个事,他——”
秦昭宁忽然抬眸,打断她:“我不辞了。”
“啊?”
秦昭宁放下咖啡,接过她手里的辞呈,往抽屉里一扔:“抱歉给你添麻烦了,秦董那里我去说。”
她拿上包起身,转头看向秦嘉瑜:“刚刚恭喜得太早了,现在看来你还是得忍受忍受。”
扔下这句话,秦昭宁下楼去补了一下早上没打的卡,开车离开了公司。
宽敞的马路上,酷黑的轿跑驶到了逼近限速,秦昭宁踩着油门,眼里冷意森森。
脑海中又浮现出昨天离开老宅时老头意味不明地说的那句“你还会回到这里来的”。秦昭宁唇瓣紧抿,眸光晦暗。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秦老爷子算计她,自然留了后手,而刚好,他抛出的消息让秦昭宁无法放任不管。
车子在老宅门口停下,秦昭宁刚熄火就下了车,一路上了二楼,连门也没敲,就进了书房。
老爷子如往常一样在练字,听到动静也没抬头,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来,不紧不慢地打着招呼:“回来了。”
秦昭宁站在门口,车钥匙攥在手中,硌在掌心的疼痛感让她能维持表面的平静。她目光直直地看着对面的人,问:“那场车祸是不是人为的?”
作者有话说:
大概是早上好——
第三十二章
一个人在经历或者目睹死亡后, 有极大的可能会出现持续性的精神障碍,这种情形被称为创伤性应激障碍。
患者的临床表现或许会走向两个极端,一种是下意识地回避, 选择性遗忘当时发生的事,另一种则是不断地回忆、反复在梦中浮现导致创伤的情境。
秦昭宁刚被送到厘镇疗养时, 出现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创伤性再体验症状。每到雨天, 外面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之时,她只要一睡着,车祸当天的景象就会涌现在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