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园——我见青云
时间:2022-06-21 06:40:12

  周攒走过去,那张桌子上放着透明的铭牌,里头的红纸上用楷书打印着他的名字。

  周攒也是在这时候才知道他叫什么。

  郁孟平。

  现在谁名字里还嵌一个平字?像是八/九十年代流行的老头名似的,倒是与他给周攒留下的印象相仿。

  沉静时温温,撩拨时荡荡。

  有大二的同学过来收铭牌,见周攒挡在路上盯着那块铭牌,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同学,有什么事么?”

  周攒这才回过神,摇摇头,转身要走。

  余光却见到郁孟平的铭牌被随意地丢进筐里,与其他人混为一谈,红色得刺目,周攒转回身,露出讨好的笑:“学长,这个给我吧。”

  而与此同时,郁孟平站在大礼堂建筑外不远处,像是在等人,他仰头看着这一切:小姑娘披着长发兴冲冲地跑进礼堂,几秒过后,又从中出来,稚气未脱的脸上不知为何稍显失落。

  霞横玉兰树梢,宽松的白毛衣外套在金色的晚风里光茸茸,她整个人都有种浪漫电影里的柔光感。

  与灿烂辉煌的白玉兰相得益彰。

  F大的玉兰还真是开得盛,目睹这一切的郁孟平忽然这样想。

  周攒站在二楼靠着护栏往外望的时候,是没有指望还能见到他的。

  却无意间四目相对的时候,紧捏着红色铭牌的右手忽然一紧,立即将红色纸张捏得皱皱巴巴,尖锐的棱角硌着她柔嫩的掌心。

  他周围很吵闹,都是来来往往、结伴出行的人,只有他独身一人站在树下。

  玉兰花开得热闹灿烂,显得郁孟平更加可怜了。

  郁孟平笃定地笑着,朝她挥挥手。

  周攒再三犹豫之下,还是下楼,朝他走去。

  京城到了四月温度攀升,直逼夏日,周攒也是在后来几年漂泊的日子里明白:京城是没有春日的。

  周攒走到郁孟平身边闻到若有似无地烟味,他刚才在树底下抽烟。

  “怎么还在这儿?”周攒问。

  郁孟平有些热,袖子都卷上去两折:“你们学校太大,等我睡醒出来不认识路了。”

  “我正好要出去,我送你。”周攒说,彼时的她还很天真,那点雀跃没隐藏好。

  郁孟平忽地一笑:“行,还得谢谢你。”

  两人朝大门口走,周攒略略走在前头。

  “应该是我谢你,”她总算把这件事说出口,“上回那件事。”

  “原来是这样......

  “什么?”郁孟平说得糊里糊涂,周攒仔细听着也听不懂,怕真让他觉得自己不近人情,忙问。

  “我以为上次太狼狈,你不想和我说话。”

  “为什么这么说?”她从来都不是好面子的人,即便那晚有些丢脸,却也不会不记得这份情。

  “要是愿意,刚才怎么不和我说话,连走了都不叫醒我,真是无情。”

  郁孟平忽然看向她,眼里促狭地笑,让周攒立马否认:“瞎说,我明明给你留电话了,也没见你打电话给我。”

  “原来是气这个,这好办。”他把手机拿出来,按了几下,一会儿,周攒的手机响了。

  手机正好在周攒手上,震得她手麻。

  郁孟平看过来,瞟了一眼:“这就是我号码。”

  “一件小事,你刚才在楼上怎么还哭?”他揶揄,“号码也拿到了,总该笑一下?”

  一路盛开的玉兰树下,周攒真是白得发光。

  “谁哭了?”周攒懊恼,小声反驳。

  郁孟平光明正大地笑着望着她,像是无声地解说。

  “谁要你的号码了,我又没说要你号码。”说得她好像稀罕似的。

  “那我主动给你行不行?”

  周攒为自己辩护:“要号码干嘛?”

  “当然是联系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郁孟平就走到前面一点,周攒本想辩驳,抬起头时正对上他笑意盈盈的眼睛,忽然觉得手中的手机千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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