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攒忽然恍惚,像郁孟平这样的男人,是不是向来都是女人主动找他?
接下去的一路,郁孟平似乎对枝叶离披的玉兰花很感兴趣,问了周攒不少问题。
周攒一一解答,并且告诉他长得最盛的玉兰花当属教师楼前那一株,年头最久。
郁孟平仰着头看花,淡淡道:“是嘛?”
“你要是今天不急,我现在带你去看?”
郁孟平看过来的时候,周攒忽然紧张。
然而,有道声音打断了他们。
周攒看过去,见到姜致年从小门朝他们走过来,他戴着副黑框眼镜,穿着不怎么讲究,很有知识分子的清骨。
周攒礼貌地向他问好。
姜致年是记不得有她这么个学生,点过头后看向郁孟平。
两人显然是认识,郁孟平喊他致年叔。
“怎么还在这闲晃?”姜致年好奇的目光在两人间游走。
这时候轮不到周攒说话,郁孟平说:“迷路了,正好碰上有人带路。”
姜致年了然地点头,随后啧地一声骂他:“你从小在F大长大,居然还能迷路?!”
“瞧您说的,都多久没来了。”郁孟平看了一眼周攒,笑说。
“你妈妈答应了老校长这学期要来上两节课,估计有你受的了。”
郁孟平笑笑,没说话。
姜致年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别让你妈妈久等了,快过去吧。”
周攒没跟郁孟平说上一句话,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跨过小门,坐上了校门外停在那儿低调的黑色奔驰。
开门间,里头坐着位优雅的中年女人,白色套装,耳尖的珍珠璀璨,正是下午演讲的孟女士。
孟春兰,郁孟平,她早该想到的。
这天晚上还发生了件事,以至于很多年后周攒想起来觉得要是没有这件事,她和郁孟平多半是没有后续。
大礼堂发生的事就当她苦读生涯中的浓墨重擦的一笔。
可偏偏所有一切都将她往命中的路上引。
那天她忙完学校里的事情,匆匆坐公交车去学校附近的商场找蔡彤彤他们。
周攒帮了蔡彤彤小忙,蔡彤彤就要请她吃饭,除了周攒以外,还有寝室里两个本地京市姑娘和班里其它一些男男女女。
蔡彤彤家境小康,不缺钱花,几个人吃了烤肉后又说要去唱歌,几瓶高浓度的啤酒下肚,蔡彤彤有点晕晕乎乎。
如果说周攒有些天真,那蔡彤彤无疑就是天真的大号傻子。
喝醉了的蔡彤彤抱住周攒的手哭号:“周攒攒,你知道在学校里我最喜欢谁么?我最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周攒翻着手机,任她贴着自己,偶尔敷衍地应两句。
“谁让我们都是同一个高中出来的呢,天高皇帝远,我们只能相依为命,真是命苦啊~”
“你看看你,学习成绩好,保送生,上学期还他妈拿了年级第一,长得吧,还清心寡欲,小模小样的。”
手机卡了两秒,周攒才有空回她:“你在骂谁呢?”
“谁骂你,我是觉得你长得像天仙,天仙知道么?偏偏孙照佳这狗东西出/轨/劈/腿,傍上个本地富婆尾巴都翘上天去了,天天在朋友圈秀恩爱,恶心死我了,呜呜呜呜呜......”
乍然听到孙照佳的名字,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那天晚上周攒就拉黑删除了孙照佳的联系方式。
现在听来也只是指尖微顿,对这个人已经没有情绪起伏,他都做出这样的事,难道还要周攒留在原地等他不成。
周攒不是这样的人。
“还提他干什么。”她平静地说。
“对对对,不提这种拜金男,我就是心疼你,知道么,周攒攒,要不是我寒假摔了一跤,摔得我坐骨神经痛,迟来学校一个月,不然我......”蔡彤彤卡壳了。
“不然你帮我打他一顿?”周攒笑问。
“嘻嘻。”蔡彤彤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打人犯法,我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周攒脸上笑容渐失,除了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外,他们都清楚白雨欣在这两所学校间名号大,不好惹,之前还在她爸妈的庇护下,开车进学校把一学生撞进了医院,最后赔了点钱,也就草草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