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现在让她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别人玩,这颗心也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
可饶是这样容易引人注目的行为,等周攒眼角余光往那边瞟去时,那人却端坐在位子上,眉目低垂,自若而不知世事,有些肃静。
他是一点也没有看过来的。
而他身后那堵由一整块玻璃镶嵌的幕墙外是连绵不断的雪,虚室生白,刺得周攒的眼睛发疼发酸。
她收回目光,问旁边的人:“有没有酒,我想喝点酒。”
这种时候,清醒是最难受的。
郁孟平缓慢转动着水杯,低着头像是在看大拇指指腹会不会被挤压得变成青白。
似乎没有。
他这时候抬起眼,看过去,见到周攒和身边的人谈笑风生。
她喝着酒,那是酒精浓度很高的啤酒,她对旁边的人笑起来的时候眼中微醺,春水荡漾,仰起来的脖子宛若一寸雪缎,很是柔软。
确实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他继续捏着杯子,只是那抵着水杯的指腹渐渐失了血色。
又垂下眼眸,对着聂青浓不咸不淡地说上几句。
不一会儿,他看了眼手腕,站起来说:“东西给你送过来了,时间也不早,我和耿宪先回去。”
这么快就要走了?!
只是短暂地相处了一会儿。
他们之间还有点距离,郁孟平说话声音轻微,可周攒还是在嘈嘈切切的游戏声音中听得一清二楚。
暖气热烘烘。
耳朵烫得快要滴出血。
switch上的的小人物又被对手一剑戳中,就和戳在周攒胸口一样。
懊恼得说不出话。
这种小游戏也不知道怎么哄得几百万的人乖乖掏出钱来。
听到大门的声音就次关上,周攒把switch还给身边的人,从自我伪装的喧闹的人从中站出来,仰头把手中的啤酒喝得一干二净。
她晕乎乎地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睡觉。
心底没点失落是不可能的。
可能怎么办呢?
周攒毫无办法。
睡到半夜,周攒被渴醒,不得不爬起来下楼喝水。
他们租的别墅有些大,400平,不然这么多人也住不下。
因此到了晚上,周攒每一步踩在楼梯上都显得旷远清寂,有轻巧的回响声。
下了楼,她在厨房门口看到一抹幽沉沉的身影,像是贴在玻璃上浮动的巨型人物海报。
在周攒脑海中飘荡,真像那个离开的人。
而站着的人听到动静,回过身,染着窗外一身的浅蓝雪色,还真是郁孟平。
那张脸还是她很熟悉的,在以前住在静园的岁月里,她常常描摹着他的侧脸,她熟极而流。
好像这一切都是她做的梦。
真好,她的梦里郁孟平没有离开。
周攒灿烂地笑起来,眼眸微熏,很想去抱抱他。傍晚的时候,她就想抱抱他了。
“怎么?很高兴见到我?”他浮浪地问了一句,只是这浮浪中略带点讽刺,他朝着周攒走过来。
却没想到周攒单刀直入地说:“是啊,我很高兴。你看不出来么?”
那点浮浪的笑忽地一顿,郁孟平的脸变得深沉正经。
等到走近了,闻到她身上那股甜香,才知道这人喝醉了酒,怕是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没有开暖气的一楼有着朔风砭骨的冷,只有在厨房亮着盏清透的灯光,好在白皑皑的雪映照着月光。
她抱上来,像是以前那样熟稔。
他真恨她。
要是清醒了还能像现在这样抱上来?
她当初不是那样不稀罕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