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吻入画——南城非梦
时间:2022-06-21 06:53:56

  试问这样一张冷艳纯欲的脸踏入酒吧,谁不想搭讪?
  当然,美而不自知的江畔月,自是不知道同学们心中的想法,一如既往与众人打了招呼后,往许桑桑身边懒懒坐下。
  抬眸间无意与对面一位男生对视上,心下一跳,转而看向许桑桑。
  许桑桑尴尬一笑,与她说起了悄悄话。
  “出学校的时候碰上学长,顺便叫了过来,宝,你不会在意吧?”
  江畔月轻轻叹了口气,她能说什么?
  权当是不知道这位学长的心意罢了。
  许桑桑继续低语:“怎么说学长也是我们金融系第一才子,怎么你就毫不心动呢?”
  心动啊……
  江畔月冷眸上卷而长的睫毛噗簌了两下,纤长的食指下意识摸了摸左手中指。
  虽然在去黔岭之前就把那东西摘了压在箱底,但总觉得那里似乎留下了不为人知的痕迹。
  她大概是天生就没有为人心动的命。
  烦躁地端了一杯红酒,烈焰红唇印上杯口,洁白细腻的天鹅颈微微后仰,冰冷辛辣中带着丝丝甘甜入喉。
  江畔月瞥了一眼杯中透亮的石榴红,像极了那日戒指上的红宝石,闪光刺眼。
  “开学后你岂不是又有得忙?”许桑桑与她碰了碰杯:“这两个月风吹日晒的,期待你的大作!”
  其实今晚的酒吧聚会,许桑桑名义上说是为她大二期末补考过关庆祝,实则是庆祝她刚在Imagine原创插画大赛上荣获一等奖。
  江畔月勾了勾唇:“就等甲方爸爸验收了。”
  她眼中的自信光芒万丈,让人只想匍匐与她眼下,许桑桑就是她的头号脑残粉。
  “宝这么厉害,真不知道哪个男人入得了你眼。”
  或许是喝多了,江畔月脑中竟闪过订婚那晚,沈雎洲侧身给她戴戒指的时,冷淡到毫无变化的表情,一副清冷自持,唯有指尖碰触下丝丝温暖,才不至于对他退避三舍。
  江畔月向来怕冷。
  所以在两人靠近时,男人身上清冽的冷香忽然袭来,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细长的手指也跟着哆嗦了一下。
  下一刻,捏着她手指的宽厚手指顿了顿,江畔月下意识抬头,看向与自己靠得十分近的男人,有些微怔。
  用许桑桑的话来说,学画画的人审美观大概都有些极端,所以她才会连金融系的大才子都看不上。
  可其实她的审美一点都不极端,只是很少有人每个部位都长在她审美点上而已。
  而巧了,眼前的男人不论五官还是身材,偏偏都长在她审美点上。
  骨相清晰轮廓鲜明,是一张非常有辨识度的斯文禁欲脸。薄唇高鼻、眼眸深邃、眉尾稍稍上扬带着些不怒自威气势,是她平日里少见的那种成熟稳重类型。
  万里寒光生积雪。
  当时江畔月忽然想到这样一句诗。
  而沈雎洲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修长的手指轻轻拂了拂她冰凉的手背,眼神高深莫测,甚至有一丝怜悯的气息。
  这气质果然和传说中一样矜贵冷清,大概是与自己合不来的那种冰冷性格。
  不过江畔月也不在意他与自己能否合得来,毕竟,她对这段婚姻也从未抱有任何期盼。
  整个订婚仪式很低调,只有双方长辈在场,两人仓促交换了订婚戒指后,男人急需飞国外,并未多留。
  而江畔月也因需要寻找灵感和素材,早定了去黔岭的长途火车。
  如今再回到北市,订婚一事倒好像一场梦一般遥远。
  *
  席中,几人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有意无意将她和那位学长凑在一起打趣。
  江畔月话不多,今晚好像就是来喝酒的,每每轮到她不想说的真心话或者大冒险时,她毫不犹豫选择喝酒,也不知多少杯红酒下肚,人有些昏昏沉沉。
  “桑桑,我去下洗手间,等会你要负责带我回学校哦~
  江畔月揉了揉眉心,对许桑桑说完,便想去洗手间洗把脸清醒一下。
  许桑桑正和另一个男生玩牌,回道:“好,玩完这把我就过去找你。”
  江畔月起身,摇摇欲坠,脚也不知踢到什么,闷哼一声就要摔倒,幸亏对面那位学长伸手扶了她一把。
  “小心!你要去哪?我带你去。”
  江畔月眼眸半眯,食指竖在唇侧,摇了摇头,有些颠倒众生。
  “不用,谢谢,我没醉。”
  说罢踩着恨天高,摇摇晃晃往洗手间走去。
  路过舞池中央,众人正随着DJ摇摆,场面声势浩大、震耳欲聋,还挺带感的。
  江畔月此刻酒意上头,不受控制般跟着舞起来,虽是杂乱无章乱跳一通,但她面容魅惑、身姿婀娜,不一会儿身边便围过来不少男人。
  江畔月此刻早已酩酊大醉,没有意识,只是朦胧中见得不远处,正立着一位长腿小哥哥,身形清风霁月,令人不禁心神一动。
  江畔月耳边忽然响起刚刚许桑桑的那句话。
  “真不知道哪个男人入得了你眼。”
  这不就来了?
  她勾唇笑了笑,伸手向那人勾了勾手指,眉目含情。
  却见那人盯了她片刻,一双颀长的大长腿向她跨了两步走近,薄唇微启,眸色冷然,拧着眉说了句什么。
  江畔月没听清,也没耐心去听,直接踮起脚,霸道地扯住他的领带往下拉,将他往自己身上压,烈焰红唇凑在他性感的喉结处吐气。
  “小哥哥,跳支舞?”
  沈雎洲此时面色极冷,眼眸低垂半阖,散发着危险的信号。
  而怀里已然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东倒西歪一个没站稳便要往后倒,沈雎洲不得不伸手扶她一把。
  宽大温厚的手掌覆上她纤细柔软的小腰,轻轻扣住。
  “江畔月,本事挺大?”

 

 

2章 唇枪舌战

  江畔月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斑驳陆离的梦境里,她回到了八岁那年,母亲的葬礼上。

  小小的她穿着黑色的连衣裙,静静地站在母亲的灵堂前,周身的人都催促她哭泣。
  “你这孩子,怎么一滴泪都不掉?你不是最爱你妈妈吗?”
  “哭啊!哭啊!你这样会让你妈妈寒心的。”
  “这孩子怕是傻了,哎!”
  在一声声哀怨失望声中,小江畔月看到母亲的灵柩上,忽然冒出一团五光十色的烟雾,渐渐升起,轻姿曼妙,好不自在。
  原本木讷无神的小江畔月眼中忽然就光亮起来。
  “妈妈!”
  她追赶着那团烟雾,心中只觉得开心,跑过冰封雪山、蔓过山河四季,最后在一片星辰大海中徜徉……
  “这孩子真是魔怔了,亲妈都走了,还笑得出来,过几日后妈进门,可有得她受了。”
  不知是谁在她背后说了这样一句话,星辰大海也忽然在夜空中消失。
  小畔月忽然停止了追逐的脚步,在后院被一根树枝扳倒,摔了一跤。
  这时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小男孩将她扶起,小畔月拉着他兴奋问道:“你看到那片星空了吗?”
  “什么?”
  “那是我妈妈要去的地方,她很快乐的!”
  那小男孩似乎停顿了片刻,声音有些轻柔的安抚:“嗯,看到了。”
  **
  沈雎洲刚从国外回来,还未来得及回家一趟,便得了老爷子的命令,来“霓羽裳”把沈家逆子沈慕淮带回家。
  只是没成想,没见到那个叛逆的弟弟人影儿,倒是碰上了自己的小未婚妻。
  小姑娘与两个月前订婚时,乖巧的模样完全不一样,站在灯红酒绿的人群中肆意舞动,恍若脱胎换骨。
  微微起伏的眉骨,细长的柳叶眉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精巧的直鼻、还有轮廓分明的唇峰一抹深色口红,清冷又妖冶,仿若古风美人出画。
  若不是身边特助提醒,沈雎洲还真没将那妖艳的女子往小未婚妻身上想。
  他实在无法想象,印象中,会因他无意碰触而紧张到打颤的小姑娘,竟敢在酒吧对自己勾手指,说出那样露骨的挑逗之词。
  他倒想看看,这江家的姑娘,是不是还和小时候一样傻乎乎的。
  *
  江畔月醒来已是翌日清晨七点多,一觉睡得舒适清爽,完全没有宿醉的后遗症。
  伸了个懒腰,入眼是陌上的房间和大床,以及窗外空阔的小院,她愣了片刻。
  许桑桑这是中了五百万彩票?
  给她租大别墅?
  来不及梳洗,江畔月赤着脚跑出了卧室,楼上空无一人,估摸着许姑娘还在哪间房呼呼大睡着。
  “桑桑?桑桑?”
  她一边唤着许桑桑的名字,一边扶着扶梯下了旋转楼梯,头开始隐隐有些作痛,却在踏上最后一级阶梯的时候,目光落在空荡的客厅中央,瞳孔倏然睁大。
  清晨的曦光,从一侧落地窗直直照了进来,柔和而温暖。
  而客厅中央清冷的皮沙发上,男人优雅矜贵端坐着。
  洁白无褶的白衬衫,一双大长腿随意伸展,画面十分惊艳,只是那股生人勿近的气息,直接将那抹柔和的微光冰封住,让人不敢靠近。
  男人闻声抬眸看向她,淡淡一瞥却让江畔月心头一颤。
  脑海里渐渐闪过一个荒谬的画面。
  “小哥哥,跳支舞?”
  昏暗灯光下,极美的脸孔与此刻眼前的男人逐渐重合,江畔月艰难地捏了捏眉。
  酒后假装断片可还行?
  “江小姐的夜生活,可真丰富多彩。”
  两人沉默对视片刻,沈雎洲终是打破了僵局。
  毕竟,昨晚若不是碰上他,也不知道这位江小姐会将哪个男人勾回家。
  江畔月搭在扶梯圆柱上的手僵了僵,讪讪一笑:“彼此彼此……”
  沈雎洲敛了敛眸,起身朝她靠近,颀长的身姿再加上他浑身禁欲十足的气质,隐隐给人不敢反抗的压迫感。
  “关于订婚,上次见面太仓促,有些事情想必江小姐应该清楚,”他一手扯了扯领带,眼神有些玩味:“沈家同意与江家联姻,只是看在上一辈的交情上,至于联姻对象是谁,其实对沈家来说,并无多大区别。”
  江畔月眼睫轻颤,静默了片刻,才抬头看他,眼中也带着些戏谑:“巧了,对我来说,订婚对象是谁,也并无多大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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