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要稍稍探头就能看到二楼的长廊,韩城忍不住顺着楼梯向上看。
楼梯间没开灯,酱木色的扶手蜿蜒着一路向上, 晚风从窗口吹进来, 掀起浅色窗帘随风飞扬。
长廊空荡荡,二楼的房间门也紧闭着,空无人影。
江厌神色淡淡,并无异常,冷声道:“是猫。”
韩城哦了一声, 目光转回来, 却看到窝在沙发上打瞌睡的皮蛋。
“厌哥,你的猫不是在这儿吗?”
江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唇角轻勾,解释道;“新养了一只小猫,怕生。”
“原来如此。”
时至深夜,玻璃杯里的水也凉得差不多了,韩城将水一口饮尽后也没再多留。
等人走出好远, 周晚意才缓缓从楼梯口的阴暗处探出头来。
“人走了吗?”
“嗯。”
男人站在屋内光亮处,淡淡朝她投来一瞥, “为什么要躲起来?”
为什么要躲起来?
周晚意坏心眼地扯了个极浅不易察觉的笑, “因为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怕传出去有辱江医生高雅的名节啊。”
她从楼梯口三步并作两步往下一跃,落在江厌面前。
大理石地面有些滑, 周晚意重心不稳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往后倒。
拖鞋底部与地面划出一道巨大的声响——
周晚意眼睛无意识地瞪大, 惊呼:“江医生——”
江厌离她不远, 长臂微抬, 一把捞住她的后腰。
男人的手掌很大,轻而易举就拢住她的大半个腰身。
顷刻间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景物都变得虚幻起来,周晚意大脑宕机了一秒,而后落入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
男人的T恤上沾着淡淡的松香,像清晨林间吹来的晨风,直击周晚意心头。
上楼躲起来发出声响是她故意的,但这个怀抱确实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男人落在她腰际的大手温热而干燥,温度随着皮肤表层的神经末梢一点点向上攀升,周晚意的心就像是春风拂过一般,酥软得不行。
女人藕白的小臂攀上男人后背,与黑色T恤形成强烈的色彩对比。
“喵——”
皮蛋被惊醒,慵懒地看了他们一眼后,从沙发上跳了下来。
周晚意被扶稳,男人沉冷的声音兜头落下:“你没事吧?”
“没事。”
周晚意虽然嘴上说着没事,手却抱着他的后背不肯松开。
亮白灯光发出直射入眼,周晚意微微眯了眯眸子,犹豫了好半晌才道:“江医生记不记得,七年前在洛川的暗巷里救过一个女孩子?”
“太久远了,”江厌摇了摇头,“没什么印象。”
“怎么了?”男人不解。
就知道是这样。
周晚意眸光一暗,唇角扯出一个牵强的笑:“没怎么。”
她有些失落地从江厌的怀里撤出来,趿拉着宽大的男士拖鞋走到长桌前。
水已经凉透了,周晚意倒掉小半瓶,而后加入热水。
玻璃杯轻轻晃起,在灯光的折射下投出五色光芒。
壁钟时间指到12点,周晚意从将水一饮而尽,然后再洗手台稍微用水简单清理了一下玻璃杯。
“江医生,我走啦。”
周晚意虽然喜欢江厌,但进退有度。
她将拖鞋重新放回鞋柜中,站在玄关处朝他挥手告别。
她把分寸感拿捏得很好,每次都是点到为止,不会过分冒进引人反感。
江厌轻轻点头,而后看着那道纤瘦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色里。
他转身将屋外大灯打开,强烈的白光点亮了大半边夜色。
女人回眸,朝他投来一个明媚的浅笑,红唇微张。
从口型依稀能够辨别出,她说的是:谢谢你。
女人今天穿的比较保守,一件宽松的深色T恤将她纤薄的身子罩住,下面搭配一条淡蓝色烟管裤,裤脚微微折起,露出纤长细嫩的半截脚脖子。
夜风从湖面吹来,吹皱女人的衣摆,依稀能辨出身形矫好。
江厌垂眸,刚才搂过周晚意腰的左手指尖微动,仿佛刚才酥软细嫩的触感还未散去。
女人抬脚拉开车门,红色轿跑与她周身张扬的气场极搭。
车门猛地关上,大灯在夜色中亮起,缓缓驶出了小区。
皮蛋翘着尾巴走过来蹭他,江厌收回目光,将刚才几人喝过的玻璃杯全部放进消毒柜消毒。
—
住院的第四天,周晚意拿着出院小结到韩城办公室办理出院手续。
妇产科的中午比较清闲,韩晨和两位实习生一起围坐在办公桌上吃外卖。
周晚意轻轻敲了门。
三人将目光投向他:“有什么事吗?”
周晚意扬了扬手里的出院小结,说:“我来办理出院。”
韩城噢了一声,从口袋里拔出笔就开始龙飞凤舞。
没一会儿就写完小节,又接着拿出钢戳给她手里的文件一一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