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人在李梁奕的面前强势惯了,往日不是没有女子想攀上李梁奕进李府,可是皆被她用强硬的手段打发了,李梁奕怕惹怒她,一般都会收敛,不再与那女子联系。可是今日李梁奕居然在李府就对李倚薰迫不及待,如果不是她与李洛瑶赶去,今日还真让李梁奕得逞了。
李大夫人的心中有一种危险感,她直觉李倚薰日后会害了整个李府。
孙嬷嬷听见李大夫人说起李梁奕,顿时不敢说话了。李大夫人和李梁奕夫妻之间的事情不是她这个下人可以随意置喙的。
李大夫人也没想让孙嬷嬷回答她。时光无法回转,她也无法回到当初打死李倚薰,现在的情况,她还真不能够打死李倚薰。最起码在裴彦琛居住在李府期间,她和李梁奕都得拿李倚薰当义女看待。
李大夫人突然问道:“枫弟那边什么情况?”
之前齐遇枫来信要来棋南,她这才派人将李倚薰从庄子上接回来,本来齐遇枫在前几日便该到达棋南的,可是齐遇枫有事在途中耽搁了几日,现在还未到达棋南。
她虽然出身京城的陈国公府,却非嫡支,如果不是二皇子现在需要李府,她和陈国公府的关系肯定没有现在这样亲密。
但是齐遇枫与她不同,齐遇枫是陈国公最小的儿子,因为老来得子的缘故,陈国公对齐遇枫这个小儿子很纵容和宠爱。按辈分,二皇子还得唤齐遇枫一声舅舅。
孙嬷嬷恭敬说道:“按八公子前几日寄来的信来看,八公子这两日应该便会到达棋南了。”
李大夫人眸光微动,轻轻吐出一口气。之前她写信告诉齐遇枫要将李倚薰送给他,齐遇枫在信中显得很兴奋和激动。往日齐遇枫虽然喜欢花容月貌的美人,经常沉迷女色,却也是见惯了美人的人,并不会因为一个女子便显得如此的激动。
李大夫人觉得齐遇枫知道些李倚薰过去的事情,很大可能他与李倚薰是旧识。
……
翌日清晨,李倚薰醒过来时,秋芽还熟睡着。她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仔细的描眉。
昨日裴彦琛和乔生蜀要求居住到萍倩院,李大夫人便将萍倩院的主卧收拾出来给了裴彦琛居住,然后将李洛瑶的东西都从萍倩院搬了出去。自然主卧内的东西都是重新换过的,之前李洛瑶使用的东西都被从萍倩院清理了出去。
乔生蜀和裴彦琛带来的人则居住在萍倩院内其它的屋子里。
李倚薰和秋芽还是居住在萍倩院的偏房内,先前她和秋芽回李府时,在客栈内裴彦琛送给她的衣裙和胭脂水粉被李洛瑶派人拿走了,昨日李大夫人吩咐下人又将这些东西给还了回来。
放下眉笔,李倚薰歪头端详了下铜镜内她娇艳夺目的脸。她在心中估算着时辰,起身朝厨房走去。
于是等裴彦琛起身推开屋门的时候,看见的便是李倚薰端着洗漱的热水站在外面的场景。
她今日穿了一袭石青色的衣裙,玉软花柔,一头乌发柔顺的散在她肩上,娉婷袅娜,瞧着清丽无邪得很。
“你身上的伤是没事了?”裴彦琛站在屋门口,望着某个昨日据说都无法自己脱衣裳的女子。
李倚薰朝裴彦琛走了几步,衣袖朝上滑了一小截,露出手腕上还未完全消失的红痕。她微翘的鼻尖动了动,娇声说道:“疼……”
李倚薰的嗓音甚是动听与悦耳,似夜莺的鸣啼。此时刻意放缓了尾音,更是显得楚楚可怜,让人浮想联翩。
裴彦琛皱眉,将李倚薰手上的热水盆接过来,转身走进屋,没好气道:“既然疼,为何还端着热水在外面站这么久?”
见状,李倚薰自然是亦步亦趋的随裴彦琛进了屋。
“昨日义母让我好好伺候殿下。”
李倚薰站在裴彦琛的身旁,看着他将双手放进热水中洗漱。乖巧说道。
昨日李大夫人是对她说过让她好好伺候裴彦琛的话语。
裴彦琛讶异的扫了李倚薰一眼。昨日他还觉得李倚薰差点被李梁奕欺负了,她也没想着朝他告状和诉苦。今日她就在他的面前变相的告李大夫人的状了。
“如此听你的义母的话语?”裴彦琛将手上的水珠擦干,抬手捏了捏李倚薰小巧的鼻子。
李倚薰顺势握住裴彦琛的大手,她将脸蛋贴着他的掌心,眸光澄澈透亮,“我是被义父和义母买回来的,卖身契还在义父和义母的手里,自然不敢不听义父与义母的话语。”
裴彦琛眸光一顿。总算明白李倚薰向他告状的目的。
李倚薰现在毕竟并非良家女,只要她的卖身契还在李梁奕和李大夫人的手中,她的生死便只能够任李梁奕和李大夫人随意拿捏。
她知道李梁奕和李大夫人不会将卖身契给她,所以想让他帮她向李大夫人和李梁奕讨要卖身契。
按理凭他的身份,让他向李梁奕和李大夫人讨要她的卖身契并不是太难的事情,只是让他向李梁奕和李大夫人讨要她的卖身契容易,日后如何安置李倚薰却有些让他犯难。
大皇子府不缺一个女子居住的屋子,他名下也有许多宅院空着。只是李倚薰在花楼待过是一个雷,以他所处的位置,日后很有可能有人以此事大做文章,他若是将李倚薰带进大皇子府,或者安置在他的私宅,便等于主动给敌人送了一个把柄和弱点。
裴彦琛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李倚薰的脸蛋,一时没有言语。
“日后不必这样做了。”半晌,裴彦琛瞥了一眼面前的脸盆,缓缓说道。
他不需要她在他的面前做伺候人的事情。
李倚薰见裴彦琛对她的卖身契的事情避而不谈,便大概知道他的心思了。若是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可是谁让她是那个卑微的求助他的人呢?
因此李倚薰的脸上的微笑不变,她的脸蛋在他的掌心蹭了蹭,媚态横生,杏眸中带着几分讨好。
第30章
裴彦琛带着李倚薰在桌边坐下,他先是仔细的查看她脖子上的伤,问道:“还疼吗?”
李倚薰点了点头。
裴彦琛疑惑的看了李倚薰一眼,又指了指她手腕上的伤,问道:“这儿呢?”
李倚薰又点了点头。
裴彦琛将李倚薰的衣袖朝上挽了一截,指着她昨日受伤的胳膊,问道:“这儿也还疼?”
李倚薰再次点了点头。
其实昨日裴彦琛给她抹过药后,她今日身上的伤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不过此时面对裴彦琛的问话,她每次都回应的疼。
“我觉得现在身上哪儿都疼,尤其是这儿,殿下也要帮我查看一下吗?”李倚薰抓过裴彦琛的大掌,放在她的心口处。
说完,她嫩葱般的手指还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划了一下。
裴彦琛眸光一暗,指尖在她的心口按了一下。他眼中的忧心褪去,眉眼染上笑意。
“怎么会身上哪儿都疼,莫不是你在诓骗我?”裴彦琛似笑非笑的望着李倚薰,故意说道。
李倚薰听出裴彦琛的话语中的打趣和挪逾,并未感到尴尬,反而身子朝他的方向挪了挪,娇滴滴说道:“或许是许久未见殿下,想让殿下看看我。”
话落,李倚薰便发觉那只被她抓住的大手越发变得灼热,掌心似乎有火苗在烧。
可是许久却未见裴彦琛有接下来的动作。李倚薰的心中不禁有些气馁和沮丧,昨日她也感觉到男子的身体明明有了反应,男子帮她抹完药后,却放开了她。此时他亦没有碰她的意思。
可是男子对她的身体不是没有兴趣的模样。
李倚薰的心中的想着,莫不是因为昨日她被李梁奕轻薄的事情,裴彦琛的心中还是对她嫌弃和介怀了?
思及此,李倚薰松开裴彦琛的大手,双眸怯生生的望着男子,嗫嚅道:“昨日义父用义母的名义将我从萍倩院诓骗出去,殿下是对我生气了吗?”
裴彦琛听见李倚薰的话语,难得愣了一下。他一时没有明白李倚薰怎么会突然对他问这个话语,却见女子的身体朝后缩了缩,一副要与他拉开距离的架势。
裴彦琛抬手拉住李倚薰的胳膊,让李倚薰坐到他的腿上。他捏住女子的下巴,低头看着她麋鹿般的杏眸,“脑袋里在想什么?我若是对你生气了,会给你抹药和关心你身上的伤?”
他本还担心她会对男女之事有心理阴影,不想她却误会了。
李倚薰对上呵斥男子的眸光,唇角勾起一抹微笑,眼中的光亮璀璨如星辰。
“殿下是心疼我昨日的遭遇吗?”李倚薰歪了歪脑袋,她的双手撑在男子的肩膀上,她的牙齿在他的耳朵上轻轻咬了一下,眼里带着狡黠。
人不会心疼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玩意儿,若是男子开始心疼一个女子,那么那个女子在男子的心中便没有那么的无足挂齿,和可以轻易的抛弃。
她想知道她在他的心中是不是有了微小的位置。
李倚薰将樱唇贴着裴彦琛的耳朵,故意将她温热的气息吹进他的耳朵里,让他从内而外都沾染上她的味道。
他现在或许还不会帮她向李梁奕和李大夫人讨要她的卖身契,可是若是她在他的心中慢慢有了位置,他自然会主动帮她逃离李府这个狼窟。
裴彦琛的身体越来越紧绷,呼吸灼人。李倚薰感觉得到男子马上要对她缴械投降,大着胆子再次用牙齿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耳朵。下一瞬她的身体被男子整个托了起来。
“咣当”一声,李倚薰的双脚踢翻了对面的木凳。
李倚薰的身体接触到舒适的锦被时,裴彦琛俯下身在她的耳边回答道:“是。”
或许是男子天生的占有欲,从李倚薰的口中得知她被李梁奕轻薄时,他的心中是愤怒的。尤其是女子手捧着玉佩,声音带着庆幸地说她没有将他送的玉佩弄丢时,他明确地感觉到他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不疼,却让人印象深刻。
他甚至思考若是李倚薰仍然留在李府,她日后是不是还会发生昨日那样的事情。那一刻他便知道即便李倚薰是带着目的接近他,他还没有想好如何安置她,他也不会让她继续留在李府。
若是让从前那个没有遇见李倚薰的裴彦琛知道他此时的想法,一定会认为他疯了。
裴彦琛的嗓音甚是动听,像玉佩碰撞的声音。此时他整个人埋在她的脖颈间说话,更是显得低沉悦耳,让人脸红心跳。
李倚薰忍不住缩了缩脑袋,却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那束缚着她腰肢的大掌比刚刚更紧了几分。
此时还不到辰时,萍倩院被裴彦琛的人居住着,没有人敢在院内喧闹和随意走动,萍倩院内静悄悄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从门缝中透出来,让人羞红了脸。
床榻的幔帐未放下,床榻上的荒唐一览无余。
第31章
暖阳透过窗牗映入房中,屋内的暧昧与旖旎久久未散去。
李倚薰依偎在裴彦琛的身侧,姿态慵懒。锦被盖在姣好的娇躯上,遮掩了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修长的脖颈上还是露出了不少暧昧的红莓。
片刻之后,李倚薰从床榻上坐起身,弯腰拿起之前被裴彦琛扔在地上的衣裙。
现在是白日,乔生蜀和裴彦琛的人估计都起来了,她自然不能够在裴彦琛的床榻上久留。
李倚薰望着站起身也开始穿衣裳的男子,突然问道:“之前给我和秋芽诊治过的那位大人可还在殿下的身边?”
“你不舒服?”裴彦琛的视线在李倚薰的身上转了一圈。
“不是。”李倚薰咬唇。
李倚薰打量着裴彦琛的脸上的神情,她拿不准她接下来的话语会不会惹怒他。
可是如果她不尽早说出来,时间久了,或者等他自己意识到,他恼怒她的可能性更大。
“如果那位大人现在也在李府,可否请他给我诊一下脉,和给我开一副避子药。”李倚薰温声软语道。
以她现在的身份,裴彦琛肯定不会让她诞下他的子嗣。之前在客栈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后来她回到了李府,她也不敢让李梁奕和李大夫人给她请大夫。
至于母凭子贵,她没有想过。像裴彦琛这样的身份,他若是不想让她生下他的子嗣,她很有可能不仅不能保住孩子,性命也会丢掉。
她若是不慎怀上孩子,又被裴彦琛用药打掉,最后损坏的是她的身体。她还不如现在便喝下避子药,也免得被裴彦琛怀疑想用孩子拴住他。
裴彦琛一直未跟她提起服用避子药的事情,她猜测他是忘记了,或者没有意识到此等小事。
可是李倚薰知道裴彦琛总有一天会意识到这件事情。
裴彦琛的动作一顿。他确实忘记了要防止李倚薰有身孕。
这次他的身边没有女子随行,随他来此的大多是像乔生蜀这样未婚的男子,而且即便他的身边的人意识到了这件事情,估计也不敢和他提起此事。
裴彦琛的目光落在李倚薰娇艳的脸蛋上。说白了,李倚薰会出现在他的身边是一个意外。
“让邱尚槐过来一趟。”
等穿好衣裳,裴彦琛走到门边吩咐道。
邱尚槐正是之前给李倚薰和秋芽诊治过的大夫。
邱尚槐现在也居住在萍倩院,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邱尚槐便来到了裴彦琛的屋子。
李倚薰走到桌边坐下,将一只手伸到邱尚槐的面前,让邱尚槐给她诊脉。
一会儿后,邱尚槐将手从李倚薰的手腕上收回来,皱眉不语。
面前的女子也没有生病,他不知道大殿下将他唤来做什么。
“给她开一道避子的方子,将所需的药材交给她身边的丫鬟。”裴彦琛瞥了李倚薰一眼,对邱尚槐吩咐道。
邱尚槐往日只给裴彦琛看病,这次他随裴彦琛离京,除了之前救治李倚薰和秋芽,最多也只救治过受伤的百姓。
此时听见裴彦琛的话语,邱尚槐讶异的抬眸望了裴彦琛一眼,“好,等下我就给倚薰姑娘开药方。”
“是药三分毒,避子药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倚薰姑娘莫服用太多。”
秉着身为一个大夫的职责,邱尚槐又多嘴交代了一句。
邱尚槐给李倚薰开了避子的方子后,他将方子和所需的药材交给李倚薰的身边的秋芽。
乔生蜀和裴彦琛皆居住在萍倩院,裴彦琛请邱尚槐过去的消息很快就被乔生蜀知道了。乔生蜀以为裴彦琛的身体出了问题,等邱尚槐从裴彦琛的屋子出来,他特意向邱尚槐询问裴彦琛请他过去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