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陆老夫人是一个难得的好婆母,哪怕她和靖安侯从前将场面闹得那般难堪,陆老夫人也没有因为靖安侯是她的儿子,指责她这个儿媳。
靖安侯夫人仔细想了想,她之所以没有选择与靖安侯和离,除了顾忌陆则渊,陆濯辞,李倚薰几个子女,以及聂府和陆府的关系,再就是有陆老夫人这个好婆母在,哪怕她留在靖安侯府,也没有人给她糟心的事情。
陆老夫人知道靖安侯夫人脸皮薄,也不再打趣靖安侯夫人。她让人将给李倚薰的嫁妆单子拿过来,交给李倚薰。
李倚薰看清嫁妆单子上的内容,顿时愣住了。靖安侯夫人给她的嫁妆便已经足够多了,可是陆老夫人给她的嫁妆居然比靖安侯夫人给她的嫁妆还要多。
“祖母这是……”
李倚薰捏着嫁妆单子,迟疑地看向陆老夫人。
靖安侯夫人对她这个女儿心存愧疚,又担心她嫁给裴彦琛后,会受欺负和委屈,靖安侯夫人给她的嫁妆是寻常出嫁女儿的三倍。陆老夫人为何要给她如此多的嫁妆?
陆老夫人看了一眼李倚薰手上的嫁妆单子,眼眶也有了湿意,“这里面的嫁妆,有一部分是我给你准备的,还有一部分是你姑母的。”
当年陆汐萱死在承毅伯府后,靖安侯便将陆汐萱的嫁妆从承毅伯府拿了回来。
李倚薰听见陆老夫人的话语,顿时觉得手上的嫁妆单子无比沉重,她说道:“祖母,这太贵重了,我不能够要。”
陆老夫人笑说道:“我既然给了你,你收下就是。如今你姑母已经不在人世,她也未留下任何子女,如果你姑母还在,她也会喜欢你的。而且我留着这些东西也没有什么用处,你不收下,难道让我以后赠送给你大哥与你二哥?”
陆汐萱的芳颜早逝一直是陆老夫人的心中的一大痛,陆老夫人也始终无法释怀陆汐萱的死。
最初李倚薰被寻回靖安侯府时,陆老夫人看着李倚薰那张与陆汐萱极为相似的脸,心中既心疼李倚薰的遭遇,也不免想起早逝的女儿。
李倚薰被寻回靖安侯府后,不仅未对过去的事情心怀怨愤,反而乖巧懂事,陆老夫人不禁更加心疼和疼惜李倚薰了几分。
如今李倚薰要嫁人了,她这个老婆子也只能够多给李倚薰一些嫁妆。
闻言,李倚薰只好将陆老夫人给的嫁妆收下,笑说道:“谢谢祖母。”
陆老夫人笑说道:“我本来还想着,你以后若是不嫁人,靖安侯府养你一辈子。谁成想你如今还是要嫁人了,你以后嫁给了太子殿下,若是有不顺心的地方,大可以回来找靖安侯府,靖安侯府永远是你的依靠。”
“我知道了,祖母。”李倚薰的眼眶一红,含泪笑说道。
……
时间飞逝,转移便到了李倚薰和裴彦琛大婚这一日。
李倚薰被初晴和秋芽从暖和的锦被里扶起来时,天还未大亮,她揉了两下眼睛,这才觉得混沌的脑子清明了一些。
洗漱后,初晴和几个丫鬟婆子服侍李倚薰穿上嫁衣。
一旁的秋芽说道:“听说这嫁衣可是太子殿下亲自过目的,嫁衣的样式和布料,礼部还特意询问过太子殿下。”
李倚薰还在品花楼时,秋芽就跟在李倚薰的身边了,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李倚薰和裴彦琛之间的事情,如今裴彦琛对李倚薰这般好,她的心中自然为李倚薰感到开心。
李倚薰听见秋芽的话语,伸手摸了摸华贵的嫁衣。眼前似乎浮现裴彦琛浮现颀长的身影。
穿好嫁衣,李倚薰被人扶到梳妆台前,梳妆台上摆满了胭脂水粉。
李倚薰闭上眼睛,任由屋内的丫鬟婆子给她梳妆打扮。
许久,李倚薰终于睁开眼睛,只见铜镜内的女子唇若含丹,容色照人,瀑布般的乌发被人用簪子束起,艳丽又不失端庄,让人误以为是哪位九天仙女误落了红尘。
一时间屋内的人皆是惊艳的看着李倚薰。满京城怕是再找不出容颜比李倚薰更出众的,难怪李倚薰能够被纯宣帝赐婚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还对李倚薰如此上心。
李倚薰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支镶嵌着红宝石的金步摇,递给一旁的初晴,说道:“我今日戴这支步摇。”
这支步摇的做工虽然不及梳妆台上其他的首饰,却是裴彦琛亲自给她打造的。
初晴将李倚薰手上的步摇接过来,缓缓插在李倚薰的头上,笑说道:“姑娘今日如此好看,太子殿下若是见了,肯定舍不得移不开眼睛。”
李倚薰听见初晴的话语,双颊染上红晕,整个人比春日里的娇花还要娇艳欲滴。
靖安侯夫人站在一旁,凝视着李倚薰姣好的小脸,虽然知道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
她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如今居然要嫁人了,又要离开她了。
靖安侯含笑站在靖安侯夫人的身旁,虽然没有像靖安侯夫人一样失态,眼眸中也尽是对李倚薰的不舍。
跪拜陆老夫人和靖安侯府的几位长辈后,李倚薰乖巧地坐在凳子上,等候裴彦琛和花轿来。
“太子殿下来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外面传来了下人的通禀声。
闻言,一旁的喜娘连忙将红盖头盖在李倚薰的脑袋上,视线被遮挡,李倚薰感觉被人给扶了起来。
按照大燕的习俗,新娘由兄长背上花轿。
陆则渊走到李倚薰的面前,让李倚薰趴在他的背上。
李倚薰双手搂住陆则渊的脖子,待走到一半,陆濯辞将李倚薰从陆则渊的背上给接了过来。
陆则渊和陆濯辞皆想背李倚薰出嫁,二人决定一人背李倚薰走一段路程。
眼前的视线被遮挡,李倚薰只能够听见嘈杂的说话声,以及鞭炮声。
靖安侯府门前,裴彦琛骑着高头大马,身着一袭大红色的婚服,凤表龙姿,拥有比寻常男子都要出众的好相貌。
陆濯辞背着李倚薰从靖安侯府走出来,朝花轿走去。
裴彦琛的视线追随着李倚薰,虽然他现在看不见李倚薰的脸,眼前却似乎浮现女子那张花容月貌的脸。
等上了花轿,喜娘站在花轿旁,高声说道:“起轿——”
然后李倚薰便感觉花轿被人给抬了起来。李倚薰听着外面的喜乐声,对于嫁给裴彦琛这件事情终于有了一种实质感。
浩长的迎亲队伍走在京城的街道上,京城的百姓知道今日是太子殿下大婚,纷纷站在两旁围观迎亲队伍。长长的迎亲队伍排了几条街,壮观又隆重。
京城的女子艳羡地看着花轿的方向,太子殿下不仅容貌出众,还是纯宣帝册封的储君,李倚薰嫁给了太子殿下,不出意外,李倚薰以后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宁顺的某一处宅院,钟越舆抬眸望着京城的方向。他知道纯宣帝给李倚薰和裴彦琛赐婚了,今日是李倚薰和裴彦琛大婚的日子。
钟越舆的手指摩挲着手心的银簪,视线落在墙头的樱花树上。女子曾经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
“闻绾希望每年樱花盛开的时候,都能够和公子一起来这儿观赏樱花。”
钟越舆拿着银簪的手微顿。他将这座宅院买下来了,她以后随时都可以这儿欣赏樱花,她却不会再来这儿了。
纷纷扬扬的樱花花瓣从枝头落下,洒落在钟越舆的肩头。
许久,钟越舆抬脚走进屋子,将手上的银簪郑重地放进一个木匣内。
……
太子殿下大婚,大燕有头有脸的人自然都到太子府参加裴彦琛和李倚薰的大婚。身份不够,没有资格来太子府的人也郑重地派人送了贺礼到太子府。
拜完堂后,李倚薰终于被人送到了太子府的回芳院。
回芳院是太子妃的院子,先前裴彦琛一直未迎娶正妃,回芳院便一直闲置着。纯宣帝给李倚薰和裴彦琛赐婚后,裴彦琛特意按照李倚薰的喜好让人将回芳院重新修缮和布置。
随着屋门关上,周围的人都退了出去,只有初晴和秋芽陪在李倚薰的身边。
李倚薰端坐在喜床上,今日她早早地就起来了,一直未休息,这会儿身体有些疲惫。
这时屋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年长的嬷嬷带着几个丫鬟走了进来。
嬷嬷指挥丫鬟将饭菜摆在屋内的檀木桌子上。
“嬷嬷这是……”
初晴看着嬷嬷与几个丫鬟的动作,眸露诧异。按照大燕的习俗,新娘在夫君掀盖头前,不能够用餐。
嬷嬷面向李倚薰,恭敬说道:“太子殿下吩咐了,太子府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一切以太子妃为主,太子妃若是饿了,先用桌上的膳食。”
李倚薰听见嬷嬷的话语,这才知道裴彦琛担心她今日未怎么进食,早早就为她准备好了。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等嬷嬷和几个丫鬟出去后,初晴和秋芽扶着李倚薰朝檀木桌走去。
秋芽笑说道:“太子殿下对太子妃真好。”
李倚薰听见秋芽的话语,抹了胭脂的脸有些红。
等用完膳,太子府的下人将檀木桌上的饭菜给撤了下去。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外面终于传来了裴彦琛的脚步声。
李倚薰将红盖头重新盖在脑袋上,端坐在喜床榻上。
“请太子殿下给太子妃掀盖头。”
一旁的喜娘将喜秤递给裴彦琛。
李倚薰感觉眼前的光线突然明亮了许多,紧接着她的脑袋上的红盖头被裴彦琛给揭开了,裴彦琛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
赐婚圣旨下达后,她和裴彦琛便未见过面了。李倚薰已经许多未看见裴彦琛了,穿着婚服的裴彦琛比往日里少了几分清冷,仍然俊朗无比。
“请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饮合卺酒。”
喜娘将桌上的合卺酒拿过来,将其中一杯合卺酒递给裴彦琛,另一杯合卺酒递给了李倚薰。
裴彦琛接过喜娘递过来的合卺酒,将身子朝李倚薰的方向凑过去。
感受着离她极近的裴彦琛的气息,李倚薰垂下眼眸,红着脸将喜娘递过来合卺酒喝下。
等喝完合卺酒,喜娘将裴彦琛和李倚薰的手中的酒杯拿过来,然后退出了新房。
喜娘离开后,其他人也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了李倚薰和裴彦琛。
裴彦琛坐在李倚薰的身边,目光灼灼地看着李倚薰。
李倚薰许久未见到他,他何尝不是也许久未见李倚薰?
裴彦琛的目光太炙热,哪怕她和裴彦琛早就做过各种亲密的事情,眼下感受着裴彦琛的目光,她的脸蛋红红的。
裴彦琛的身子朝李倚薰的方向凑过来,然后李倚薰被裴彦琛平放在喜庆的喜床上。
感受到裴彦琛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脸上,脖颈上。李倚薰的小手落在裴彦琛的肩膀上,轻轻推了推裴彦琛的身子,娇声说道:“我与太子殿下许久不见,太子殿下不想与我说说话吗?”
她还想知道裴彦琛最近的情况,有没有想起她。
美人在怀,裴彦琛此时哪里有闲谈的心思?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吻再次落在李倚薰的耳朵上,哄道:“我们明日再说,好不好?”
裴彦琛的唇流连在李倚薰的脖颈上,他伸手去解李倚薰身上的嫁衣。
嫁衣设计的非常复杂,不仅不容易穿上,也不容易脱下。等裴彦琛好不容易将嫁衣的带子解开,额头上竟是出了一层薄汗。
裴彦琛将李倚薰的身上的嫁衣脱下,入眼的是李倚薰修长的脖颈,再往下是雪白的肌肤,只是此时李倚薰的身上还穿着碍眼的肚兜。
裴彦琛的手放到李倚薰的脖子下,便要脱掉李倚薰身上的肚兜。只是床榻上的小人儿突然按住裴彦琛的大手,李倚薰轻轻推开裴彦琛,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时辰不早了,我们歇息好不好?”
裴彦琛呼吸急促地凝视着李倚薰,嗓音暗哑。
李倚薰知道裴彦琛现在想要什么,可是她偏偏不想让他如愿。
李倚薰抱膝坐在床榻上,勾魂夺魄的杏眸娇滴滴地看着裴彦琛,说道:“可是我与太子殿下许久未见,想知道太子殿下这段日子有没有想我?”
此时的李倚薰像极了勾人魂魄的小狐狸,他的命都被她攥在手里了,偏偏她还要欲拒还迎,将他心上的那根弦反复拨弄。让他只能够任她摆布。
“想。”裴彦琛的喉结上下滑动,说道。
如此简洁的回答自然不能够让李倚薰满意,她咬了咬唇,娇声说道:“太子殿下说说看,太子殿下如何想我了?”
裴彦琛老实说道:“每日都在想你。”
李倚薰听见裴彦琛的话语,弯了弯唇角,只是李倚薰这只勾魂夺魄的小狐狸岂肯轻易地放过裴彦琛,李倚薰的小手放在身前,一本正经说道:“时辰确实不早了,只是我与太子殿下许久不见,我觉得今晚我与太子殿下还是分床睡比较好。”
话落,裴彦琛就再也受不了的拉过李倚薰的身子,他低下脑袋,牙齿啃咬李倚薰的耳垂,语气沉沉说道:“我这段日子如此想念太子妃,太子妃舍得与我分床睡吗?”
李倚薰听出裴彦琛的声音中的怒意,她搂住裴彦琛的脖子,拿脑袋蹭了蹭裴彦琛的脸,讨好说道:“我哪里舍得与太子殿下分床睡,我这段日子也很想念太子殿下。”
裴彦琛扬了扬眉,对李倚薰的话语不为所动。他决定用行动好好惩罚一下李倚薰。
李倚薰的身上的大红色的肚兜被裴彦琛毫不留情地扯下,身上的亵裤也被裴彦琛脱下。
李倚薰浑身不着寸缕的躺在大红色的锦被上,如凝脂般的肌肤比上好的白玉还要吸引人的目光。
裴彦琛凝视着床榻上的小人儿,眸光一暗,呼吸烫人。
女子又娇又媚的呜咽声从新房传出,直到天快要亮,裴彦琛才大发慈悲地放过了李倚薰。
裴彦琛将李倚薰抱进浴室,将热水缓缓浇在李倚薰的身上,女子瀑布般的乌发柔顺地散在肩头,原本白雪般的肌肤上这会儿全是暧昧的痕迹。
等从浴室出来,裴彦琛将李倚薰放在床榻上,找来药膏给李倚薰上药。
李倚薰翻了一个身,背对着裴彦琛,娇娇地哼了一声。
裴彦琛也知晓他今日将李倚薰欺负狠了,他低下头,轻轻吻了吻李倚薰的脸蛋。
屋内的红烛烧去了一大半,李倚薰躺在锦被下睡得香甜,呼吸沉稳。
裴彦琛垂眸凝视着身侧的李倚薰,却久久未有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