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钟慕期策马去了三皇子赵旿府上,将马儿扔给下人,阔步进了书房,开门见山道:“我帮你。”
赵旿先是一怔,继而大喜:“你要帮我?”稍顿,复疑惑,“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先太子去世数年,太子之位一直空着,那就所有皇子都有坐上的机会。
现今风头最盛的就数他赵旿与四皇子赵昙了,其余的要么如赵曙一般出身低微,要么是外家败落成不了气候,均构不成威胁。
深知皇帝最满意的继承人是先太子,赵旿、赵昙两人均处处模仿。
赵旿是面软心狠,外在儒雅的样子学了个八/九分,赵昙则是性子急躁,但在武力上有着先太子的影子,一时说不上谁更得皇帝青眼。
这两人各有自己的势力,近年来没少争锋相对,算是势均力敌。
你来我往,谁都没真的占得了上风。
龙椅上那位也不是不知道,却假装看不见,从未表过态,谁也摸不准他是什么心思。
而其余说得上话的人,除了深居简出的太后,也就平阳公主了。但平阳公主对这些根本不管不问,两个皇子瞻前马后地讨好,她都接受,但谁也不偏袒。
平阳公主不理会这些,钟慕期更是不多插手,先前帮赵旿审问那个姑娘也全是因为她跟先太子的死沾上了关系。
他想弄清楚先太子到底是怎么死的,凶手究竟是谁,如今又为何要对李轻婵下手。
最近那姑娘在钟慕期手里,赵昙急了,开始疯狗一样撕咬赵旿。赵旿也是撑不住了,确定再多的消息怎不出来了,才不得已让钟慕期将人放了。
只是那姑娘狡猾得很,刚到赵旿手中就想法子脱了身,害得他又欠了钟慕期一个人情。
“为什么帮我而不是赵昙?”赵旿发出内心的疑问。
钟慕期面无表情地看向他,“太子的死是你让人动的手?”
赵旿一愣,忙道:“当然不是,我也算是大皇兄看着长大的,怎么会对他下手!”
他不会这么做,赵昙可不一定,他那人易冲动,疯起来什么都不顾。
赵旿这才明白钟慕期是什么意思,不是他多好,而是若一定要在他与赵昙中选一个来继承大统,他赵旿比赵昙更像是能担大业的。
“去年他断你右臂的仇想不想报?”钟慕期问。
赵旿当然是想的,他已想了许久了,只是赵昙身边多武将,本身也懂武艺,一直没能让他寻到机会。
再者,他要报这一臂之仇,需要一个武艺高强,且绝不会出卖他的人。
“你帮我?”赵旿惊异。
“今晚就还回去,算诚意。”
赵旿惊得起了身,“今日他那外室刚被放回府,他正陪在东街府邸里,但带了许多手下,你确定今日就动手?”
钟慕期再次看向他,淡淡道,“择日不如撞日。”
说完状似无意道:“若是我受了伤,明日午时前后你到别院来探望我。”
赵旿完全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肯罢休地追问,也没得到半点口风。
第54章 乌发
李轻婵一个人待着, 百无聊赖,晚膳后早早洗漱过了,坐在窗前望着月亮等人回来。
缺了口的明月高高悬挂着,清冷孤寂, 发出隔着一层雾似的朦胧的柔光。
李轻婵望着那明月, 心道:“表哥若是这时候回来, 不打灯笼也能看得清路呢。”
她想起尚未得见的钟慕期身上的伤, 招了侍女过来问:“表哥和三皇子关系很好吗?”
会这么问,是因为她觉得若不是关系很好, 哪用得着大晚上带着伤去见面?
侍女正好把她晚上要喝的滋补汤送了过来,闻言笑道:“主子的事,奴婢们哪能知道。小姐若是好奇,可以喊侍卫过来问问。”
李轻婵与侍卫不熟,没敢去问, 把汤喝了,继续托着腮帮子看月亮。
她之前因为那毒的缘故晚上很早就会睡下,最近几日算是好了一些,可还是习惯性犯困。为了保持清醒, 披着外衣在窗口吹着凉风。
这么等了许久, 掩在枝桠后的明月都移到了檐上,也没等到钟慕期回来。
没亲眼看见他身上的伤, 李轻婵不敢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