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梦皎想不透,不知道后面该怎么办,看了李轻婵一会儿,跟着哭了起来。
两人对着低声哭了半宿,第二日早上全都肿了双眼。
这一日大夫又来给秦升扎了几针,待到午后,李轻婵实在是没脸见冯梦皎了,低头着说想回公主府去。
临走,又被冯梦皎喊住,要去屋里说几句悄悄话。
李轻婵跟着她别别扭扭进了屋,看见桌上摆着一碗药,转头就往外跑。
冯梦皎早有准备,一把搂住她的腰,“你给我回来!”
“我不喝!我没有那样!不用喝!”
闹腾了会儿,冯梦皎也撑不住了,与她确认道:“真不喝?”
李轻婵咬牙,“我都说了没有,我不喝!”
“行。”冯梦皎想了半个白昼,觉得既然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李轻婵也被吃得死死的,那只能尽量往好处想了,希望钟慕期是真心的。
希望是一回事,该防备的也要做。
她松开了李轻婵,悄声道:“你真的不肯喝?”
李轻婵泪眼朦胧地点着头,冯梦皎叹口气,认命道:“好,我不逼你了,但是你听着……”
“你回去之后,要好好地讨好平阳公主,让她对你越喜欢越好,这样就算以后钟慕期不肯娶你,你还能靠着平阳公主的照拂留条小命……”
李轻婵哭着想反驳她,被她凶了一眼,冯梦皎继续道:“等姓钟的回来了,你勾着他多行房,尽早怀了子嗣,到时候就算他无情,念在子嗣……”
“你!你!”李轻婵听到这里,恼羞地打断了她,可要说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最终哭啼了两声,一把推开她跑了出去。
她在冯梦皎跟前尽被她带着走了,坐上马车一个人时,理智才渐渐回笼。
李轻婵悄悄摸了摸后腰,心道,当初腰上真的是被亲出来的话,那她不是早就被看光了吗?
若是早知道钟慕期在打她的主意,暗中还对她动手动脚,她肯定老早就被吓得躲的远远的了。
现在才知道,生气是生气,可是想打他打不着人,想骂他他也听不见。
她还能怎么办?不喜欢他了?不嫁给他了?
李轻婵自己生着闷气,坐在车厢里揪起了车厢内的纱帘。
她又想起钟慕期临走前说的话,他让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与冯梦皎说了。
那他肯定是猜到了冯梦皎能认出他的真面目,他还一点儿都不慌,是吃定了自己不会生气,不会离开吗?
李轻婵顺着这思路多想了想,撩起衣袖去看手肘内侧的红印。
这么红这么重,真的是亲出来的,不是掐出来的?
她觉得难以相信,这要怎么亲?不疼吗?怎么自己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呢?
再说手肘上的还好,腰上的要怎么亲?他趴在上面的吗?
李轻婵把自己想得浑身冒烟,摇着头把乱七八糟的画面甩出去,怀疑这手肘上的印子也是他故意留下的,故意等着自己发现。
他性子那样恶劣,三天两头就想在自己身上留印子的。
李轻婵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越想越气,枉自己那么信任他……
她正思索着等钟慕期回来了要怎么生气,马车忽地停住,李轻婵身子歪了下,忙扶住车窗。
外面传来飞鸢的声音:“小姐,是方息庭方大人,可要理会?”
李轻婵觉得姓方的没有一个好人,方延恶心,这个方息庭更恶心。
虽说他是被迫娶的荣裕郡主,可他是个大男人,生孩子总不能也是别人勉强他的吧?
一边与不情不愿娶的妻生了两个孩子,一边又纠缠已成了家的冯娴,作出一副痴情样,行的却是坏人家的名誉的事,不要脸!
李轻婵才不想和他扯上丁点儿关系,摇头道:“不想理,可以不理吗?”
她一个平民百姓,对方可是朝廷大员,她怕惹麻烦。
“小姐不想理,就能不理。”飞鸢说得肯定,一声令下,马车继续往前。
他们走的是大路,路上行人众多,李轻婵坐在马车上都能听见外面热闹的声音,她觉得要是真的不理会方息庭,万一他在街上闹起来,那太难看了。
忍不住掀开帘子往外看,外面行人擦肩来往,李轻婵张望了会儿,才看见了一个被侍卫押着的中年男子。
马车向前,李轻婵很快看不见了他们,过了会儿,侍卫回来了,那人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