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李轻婵侧身追着她看,看见她红了的眼眶,惊愕地说不出话。
她还从未见平阳公主这样过,她贵为公主,谁敢欺辱她?
李轻婵想问她怎么了,被平阳公主挥手推向了钟慕期,“跟你表哥出去,让我静静。”
李轻婵懵懵懂懂,被钟慕期牵出去了,到了外面,低声问道:“你跟娘说了什么啊?她怎么那么难过?”
“说起了母亲早年的一个好友,没事的,过会儿就好了。”
慕期说得十分模糊,李轻婵顺从地点头,又推他,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打打闹闹回了屋,没一会儿又缠在了一起。
明日就是回门的日子了,钟慕期心知事情瞒不住她,但能让她多开心一会儿是一会儿,仍是没与她说那些烦心事情。
他刻意引着李轻婵情动,在她耳边道:“孟梯说了的,阿婵身上的毒还没全清,要表哥帮忙的……”
“你骗我的。”李轻婵雾蒙蒙的眼眸看着他,竖起一根手指头点着他嘴唇,道,“孟梯明明说我没事了的,都是你自己编谎话想骗我。”
钟慕期笑了下,问她:“我想骗你做什么?”
“……你……”李轻婵说不出口,满面羞赧地咬住了嘴唇,“反正你就是骗我的,我才不信。”
“是不好骗了……”钟慕期咬了下她手指尖,她立马缩了回去,“那我就不骗了,我直接来了。”
他李轻婵抱起,与之一同摔到床榻上,惹得李轻婵跟他笑闹了起来,只是笑声渐渐变了味。
纱帐被长臂放下,钟慕期低声哄着她:“表哥骗你也都是为了你好,是不是?”
李轻婵半晕半醒,神智模糊地点了头。
“那你听话……”
话没说完李轻婵就摇了头,不满地嘟囔道:“表哥,该你听话了。”
钟慕期顿了下,道:“行,表哥以后都听话。”
“再也不骗我了?”
“不骗你。”
他又说了许多好听的话,保证不会让李轻婵不舒服,才能圆了成亲那日的未成之事。
纱帐内泣声不断,时而高亢,时而痛苦低哑,透过摇晃的纱帐传出来,间或夹着几声虚弱的求饶声,听着像是出声的人已没了一丝力气。
可忽然间纱帐一紧,“撕拉”一声从上端撕裂,如落雪一般轻飘飘地堆在了横在床沿的纤细手臂上。
那手臂上痕迹斑驳,手中死死拽着纱帐的一角,指节泛了白。
李轻婵身子颤抖,呜咽道:“……帘子……”
她汗淋淋的,面色潮红,殷红的唇咬得很紧,却还是漏出了一句难耐的低叫。
“……帘子……表哥,不要弄了……”
“……让我现在去给你挂帘子?”
李轻婵哭着点头,泣不成声,“……要挡严实了……”
“自己拽下来的自己去挂。”两人声音一个比一个低哑。
李轻婵眼角的泪水被震落下来,松开抓着纱帐的手去捶他,“你走开!一点都不听……”
一句话未能说完,就被撞得只零破碎。
后来任李轻婵再怎么又哭又喊,钟慕期也没起了身去挂纱帐,只是一掀里面被蹬到角落里的锦被,将两人完全遮盖住了。
翌日,李轻婵睡到中午才醒,人像是被打断了骨头一样,稍微动一下都疼。
刺眼的阳光照进来,她眯眼偏头,见身边已没了人,也看见了只有一半的纱帐,顿时想起昨夜她是如何失控地扯下的另一半的。
她想着那让人战栗的感觉,朝里翻了个身,难受地痛呼了一声,然后搂着被子委屈地缩了起来。
钟慕期进来时,听见了微弱的抽搭声,停步片刻,呼吸粗重了起来。
他细细听了会儿,才端着温水走近,柔声问:“怎么还哭着呢?身上不舒服了?”
李轻婵哭声大了一点,用锦被遮住脸不理他。
“这哭得……”钟慕期俯着身子,轻柔地拨弄着她散乱的长发,嘴唇在她红红的耳尖上张合着道,“……好像表哥还没停下来一样……”
李轻婵蓦地松了一只搂着锦被的手,头也不回地反手朝他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