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每天都病怏怏——鹊桥西
时间:2022-06-22 06:57:27

  人打着了,手臂也被控制住了,大掌从小臂爬到她肩头,按着肩将她扳了回来。

  “你骗我,现在还要动我……”李轻婵眼睛都红肿了,哭哭啼啼地搂着锦被不放,“……我都要痛死了……”

  她越是哭,钟慕期就越是笑,李轻婵听着声音了,哭得更凄惨了。

  钟慕期喂了她一口温水,让她的哭声停了一瞬。

  水一咽下,李轻婵又重新呜呜起来,“都中午了我还没起来,我还这么难受,怎么回门啊……”

  “不用回了,你那弟弟病了,那边正在忙,说不用回去了。”钟慕期哄着她,“我去确认过了,放心。”

  李轻婵哭声稍减,又问:“那我到现在还没起……”

  “昨日有点风寒,所以起晚了点,母亲一早有事出去了,也不用管。”钟慕期给她把借口找得齐全,见她从哭转回了小声抽搭,笑着又给她喂了些水。

  在府中陪了李轻婵一整日,耐心地哄着抱着,等她身上缓过来劲儿,才好不容易给哄好了。

  再过一日,钟慕期知道瞒不住了,便将事情挑挑拣拣说与她听。

  荀氏到底是心虚,入京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荣裕郡主。

  荣裕郡主自己的女儿名声全毁,儿子莫名丧生,方息庭仅仅哀痛了几日,就再次打起李轻婵的主意,让她愤恨不已。

  她已经不想让李轻婵死了,只想折磨她。

  荀氏与她已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按她的意思,在李轻婵被大雨困住留在李府那日,意图让荀翰伺机侮辱了李轻婵。

  可事情失败了,看见荀翰的尸体后,荀氏心慌意乱地去找荣裕郡主求助,却找不到人。

  再次收到信,却是让她阻拦李轻婵嫁入誉恩侯府,死也不能让她嫁过去。

  于是就有了苦杏仁粉的事情。

  李轻婵完全听傻了,“那、那她现在在哪呢?”

  “几次意图谋害已故主母的亲女,就算是逃了死罪,也是半生流离的命了,她又沾手了当初害死太子的毒药,必死无疑。”

  李轻婵琥珀色的双目满是迷茫,“那我爹怎么办?小弟呢?”

  钟慕期手掌的她眼前挥了挥手,等她回了神,道:“他们没犯事自然会好好的,只是恐怕无法留在京中了。”

  就算能留,他也不会让人留下,离得越远越好,最好断了联系,过几年就让李轻婵将人彻底忘记才好。

  只是这事情对李轻婵造成了很大冲击,她心里纷乱如麻,觉得自己应该担起做人女儿的责任去探望照顾李铭致与李少临,可她心中又有些抗拒,更况且她已嫁了人,不光是李铭致的女儿了。

  她反复思索,还是想去见一见李铭致,想问清楚这些年的事情他是不是当真全然不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想见李铭致的除了她,还有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先李轻婵一步去刑狱司见了李铭致,隔着玄铁牢笼沉默半晌,才万般不解地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铭致满面颓废,身穿囚衣坐在破旧的草席上。

  这样子看得平阳公主面露厌恶,道:“你如今这样,还有几分当年的傲气与才气?若是阿娴早早看见你这副模样,当年怎么都不可能选了你。”

  “傲气?才气?”李铭致苦笑着摇头。

  当年他因为才气吸引了冯娴下嫁,又因为傲气得罪了京中权贵,风光无限的状元郎最后狼狈离京,一去十余年,前途渺茫,早年的凌云抱负都成空想。

  他是怨自己,但到姑苏几年后偶尔也会想,若是当初没有娶了冯娴,是不是在京中的处境会好一些?

  他对冯娴起了点儿嫌隙,最初是觉得不应该,心里起了愧疚,就加倍地对这母女俩好。

  可这种想法一旦生起就如响在心尖的鸣钟,时时回荡,日复一日地蚕食着他的心,久而久之,便将他说服了。

  冯娴死后,他埋在心里阴暗的种子更加没了顾虑,李轻婵就成了时刻提醒他,为何会落得如此境地的人,让李佲致每每看见她就会想起曾经坦荡的官途。

  姑苏的一切皆在他掌握,知晓方息庭数次来看望李轻婵后,这分怨恨就愈发浓厚。

  他很清楚冯娴既与他成亲了,就绝对不会与他人有纠缠,可心中又忍不住想,她是不曾与方息庭有接触,可心里呢?

  心中也不曾记挂他吗?

  这些怀疑已无法证实,日夜折磨着他,让他看李轻婵越来越觉得刺眼。

  荀氏的所作所为他一清二楚,只是刻意地忽视,不去维护李轻婵罢了。

  他是不怕的,因为就算荀氏所作所为被发现,他也只会被人说公务繁忙,疏于管教后宅,他最大的诟病也不过是识人不清,娶了个毒妇回来。

  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荀氏竟然搭上了荣裕郡主,还沾手了那要命的毒药,将他也连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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