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今日是扮男子装束来的,可要再做几身男衫?”
李轻婵被围着,绣娘嘴里说着的东西她根本就对不上号,胡乱点着头,又觉得不对,于是摇头低声道:“……去问表哥。”
几个绣娘对视了一眼,笑道:“听小姐的,回头咱们就去问世子。”
李轻婵这才被放过。房间窗子方才开了条小缝透气,她绕到窗前往外看。
从量好身形开了门到现在,她就没见着钟慕期,扶着窗棱看了会儿,见庭院中凄冷萧寂,连梅花都只打了花苞,不愿探出花蕊。
等了会儿还是没见着人,她心神不安,扶着窗棱问外面的侍女:“我表哥呢?”
“府中来了客人,世子去前厅了,小姐可是有事?”
李轻婵心定下几分,“哦”了一声道:“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侍女早就被吩咐过了,闻言忙让绣娘退下,扶着她回了里间。
“我表哥真的不是偷偷走了吗?”
侍女见她还是一脸不放心,失笑,“世子真的在会客,过会儿就回来了,小姐先歇着吃点东西。”
李轻婵摇头拒绝,她胸口闷得很,喉咙似有血腥味道翻涌,根本吃不下什么,往回走了两步,忽觉一阵恍惚。
这感觉她有些熟悉,忙抓紧侍女的手臂,道:“我不舒服……”
这声音出口轻飘飘的,侍女没能听清楚,只觉得扶着人突地往下滑去,她忙侧身将人搂住,低头一看,见李轻婵颤颤合了眼,唇边缓缓溢出一丝鲜血。
钟慕期听侍女说李轻婵已经好了正在寻他,马上就过来了,人到门口正好听见侍女的惊呼声,疾步进来将人接到怀中。
“阿婵?”他喊了一声,见李轻婵双眸闭着,脸和唇色都很苍白,唯有下唇的一角被鲜血染红,透着不正常的妖艳感。
钟慕期抱着她的双臂紧了紧。
李轻婵第一回 吐血的时候,他是后来才赶到的,当是李轻婵唇上的血已经被擦拭去,他未能亲眼看见。
现在亲眼目睹了,才知道那血色竟比他在边地见过的还要刺眼。
“去备些温水。”钟慕期冷声吩咐着,打横抱起李轻婵把她放到床榻上,先是用帕子拭去她唇上血迹,将沾了血的帕子折叠起来塞进怀中。
又脱了她的鞋子去解她腰带,衣服一层层剥落,只剩最后一层中衣时,他望着那被刻意紧束着的不甚明显的胸廓,手悬在空中停顿了一下。
而后起身放下两侧的帘帐,重新坐回去后将她面对面拥入怀中,解开了她的中衣衣带。
李轻婵软趴趴地依在他怀中,没了衣带维系的中衣不胜肌肤的柔滑,擦着圆润肩头滑落了下去,大片雪色肌肤映入眼帘。
钟慕期搂着她,指尖朝她胸侧掖着的裹胸软绸探去,轻轻一扯,层层裹着的雪白绸缎便散落了下来,原被覆盖着的娇躯暴露在眼前。
他呼吸重了些,快速将无关衣物抛出,重新给李轻婵披上中衣时难免有些触碰,柔软馨香在怀,钟慕期眼底几乎要冒出火来。
刚给她系好中衣,侍女端着热水进来了,隔着帘帐道:“世子,都备好了。”
“出去。”
待人退出去,他出了帘帐长长舒了口气,冷静了片刻,将帕子沾湿,坐在床边温柔地给李轻婵拭着脸颊,将她唇上的血迹细细擦去,又给她喂了些水。
将李轻婵安顿好,他在窗口招了侍卫,把怀中沾了李轻婵血的帕子交给对方,吩咐他带回去给孟梯。
孟梯说过,再有晕倒和吐血都是正常的,但为了以防万一,他需要李轻婵的血再确认一下。
之后钟慕期便一直守着李轻婵,直到暮色降下,李轻婵才悠悠转醒。
从有了动静到彻底清醒又用了许久,李轻婵看清了身边的人,第一件事就是红着眼眶质问:“表哥,你怎么不守信,丢下我偷偷走了?”
钟慕期微顿,低眼看来,“谁告诉你我偷偷走了?”
李轻婵脑袋沉沉的,顺着他的话艰难地想了想,这才记起侍女说过,他不是走了,是去前面会客了。
“我明明寸步不离地守着、照顾你,阿婵,你就这么冤枉表哥吗?”
李轻婵刚醒来时神志不清,莫名其妙地坚信钟慕期是丢下她走了,当时的难过是真的。
现在虽知道自己错怪了他,可被他这么一说,却更加委屈了,要哭不哭道:“我都快死了,你还和我计较这个……”
“你不会死,我也不和你计较。”钟慕期心软了,俯下/身来,抚着她散落在枕上的浓密鬓发,温声道,“没事的,孟梯说过,偶尔吐一次血没关系,慢慢就好了。”
李轻婵平躺着,见他这时对自己格外的温柔,哼哼了几声让他喂自己喝水。
被钟慕期扶着坐起,被他轻柔地照顾着,李轻婵忽地想起白日还未说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