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珠一颗颗砸下,落在谢屹辞的手背上。温若哭累了,侧脸枕在他的胳膊上迷迷糊糊地睡去......直到一只温热的掌心覆在她的发顶。
几乎是一瞬间,温若倏地惊醒,在一片水雾中她望见了谢屹辞睁着眼,温柔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她。她揉了揉眼睛,喃声:“你、你真的醒了?”
谢屹辞笑着朝她点点头。
鼻尖一酸,她猛地扑到谢屹辞身上,放声大哭。渐渐地,谢屹辞胸口的衣料都染上湿意,温若脑袋一沉,再睁眼抬起头时,发现谢屹辞的双眼依旧紧闭着。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温若骤然清醒,方才不过是她的一场梦罢了。唇畔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她的雾眸红红——
这样的梦,她已经做了好几次。
心脏仿佛被针扎似的疼,温若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小酒坛。这是祁芳为她准备的果子酒,说是晚上睡不着的时候,饮一小杯便可以助眠。这几日,温若都是靠着这口酒才能入睡。
可是今日,一杯好像不太够。
她实在太难过了......
待温若跌跌撞撞地回到榻边时,皙白的脸颊上早已泛起异样的红。她觉得整个人都汗涔涔的,难受得紧。于是她整个人半栽着,迷迷糊糊地靠在床头。
不知过了多久,温若感受到有人在轻抚她的脊背,她含糊地唔了声,微微睁开了眼。
谢屹辞的脸近在咫尺,而他那双狭长的狐狸眼中噙着的温柔浓得化不开。
又来了又来了。
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温若心中有气,红着眼抬起手,将柔软的掌心覆在他的脸上。然后,用力推开,嘴里还不住地呢喃:“狗男人!又到梦里来骗我......”
“若若。”
清冽柔和的声线让温若心头一跳,她蹙起眉怔然望向眼前的人,随即淡淡嗤笑一声。
——呵。这回还学会说话了?
谢屹辞眉心微痛,他能从她的醉态中感受到她的委屈和酸涩。他缓缓倾身,抱住她。可是怀里的人却挣扎着不让他抱。
温若又热又难受,整个人好似被火烧似的,她无意识地嘟囔:“本公主要沐洗......要沐洗!”
“好,”谢屹辞说,“我去叫水。”
不多时,婢女将热水送进了盥室。温若昏昏沉沉地被人抱起,直到坐在盥室的高脚椅上时才有些回过神来。她歪着脑袋,看着面前的人极为熟练地在......解她的腰带。
嘴角漾开一丝冷笑,这果然是梦。
——谢屹辞才不会这样呢!
思绪骤然飘远,她想到那一晚。哪怕中了药,他都克制着不动她,只是、只是用唇舌......温若的脸上红得发烫,谢屹辞将她的外衣脱下,又碰了碰她的脸颊,皱眉:“很不舒服?”
装什么?
温若索性将两只胳膊抬起,抬了抬下巴挑衅:“继续啊。”
反正只是梦而已,她有什么好怕的。
谢屹辞喉结轻滚,眸中漆色渐深。他偏过头将她身上的衣衫尽数除去,包括最贴身的心衣......终于,将人抱入浴桶中。可醉了的温若似乎非要和他过不去,故意捧着水往他身上扑。很快,他身上的衣衫全湿透了。
温若终于满意了。
明明就是个梦境里的幻影,还装什么谦谦君子。
“呀,湿透了呢。”她故意轻叹,娇唇开开合合,“那不如,与本公主一起洗吧?”
许是以为自己在梦中,温若的言行亦越来越大胆起来。然而此话一出,立在浴桶边上的人却迟迟没有答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没意思。
温若索性合上眼,浅憩。
忽然,水花震荡,浴桶中的水似乎又热了几分。温若倏然睁眼,只见谢屹辞已全身浸入水中,与她四目相对。
虽然有花瓣飘在水上,可毕竟水下两人是......
温若心下一慌,有些害怕地往后退。可,能退到哪里呢?很快,脊背贴在桶壁上,她慌乱地垂下眸子,不敢再他了。
“知道怕了?”谢屹辞轻笑。
温若觉得自己太丢人了,她委屈地咬咬唇,将娇唇咬出了一道白印,“登徒子!”
谢屹辞的眼里闪过一丝懵怔,“登徒子?我?”
“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