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薄肩微颤,似是羞窘地朝他怀里钻了钻。谢屹辞贴着她的耳,用极低的气音故意逗她:“若若想知道怎样才能有孩子吗?”
说完,怀里的人半晌没有动静。直到小脑袋钻出他的怀里,她缓缓将下巴枕在他的肩窝,然后偏过头凑到他的颈侧咬了一口:“混账东西。”
“嗯?”
谢屹辞将她松开了些,用额头抵在她的额间,望着她红红的眼睛,说:“难道公主觉得,这样便可以有孩子了?”
“谢屹辞——”温若不满地软哼。
可是只唤出这三个字,娇艳的唇便被含住,剩下的话被堵在喉间。初时他只是辗转轻吻着她,在熟悉的气息萦绕下,温若缓缓闭上眼睛,在一片柔情蜜意中回应他。可渐渐地,两人的气息都乱了起来,直到后背触到柔软的榻上,外头的光亮从窗牖照进来,温若眼皮颤了颤......
最后,在暧昧的喘息中,两人将彼此松开了些。四目相对,两人在对方的眼中看清浸在蜜甜里的自己。然后,两人相视而笑。
“你是真的醒了吧?”
温若眨眨眼,问了个傻问题。问完后,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缩回他怀里。可谢屹辞却不觉得她傻,她的每一分患得患失都是因为他。他知道,他全部知道。
于是,他捧起她的脸,说:“再不会忘了。”
在她心里住了那么久,他怎会不知道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
刹那间,暖阳将屋内照亮。
温若凝着近在咫尺的深情眸,笑着窝进他的怀里。一室温暖,有情人终于能拥着彼此,安心入眠。
*
未过几日,谢屹辞的身体便恢复如此。然后,两人便被温砚宣入宫中。多日未见,温砚的气色愈发差了。眉头才舒展了几日的温若顿时又忧心不已。
“皇兄没事。”温砚靠在软塌上,拍了拍妹妹的肩,又望向立于一旁的谢屹辞,面色凝重:“只是皇兄的身体,怕是难以治理好这大昭江山......”
温若怔住,不知该说什么劝慰皇兄时,温砚又开口对她说:“妹妹帮哥哥劝劝他,可好?”
......
从乾云殿出来,在宫道里走了好一会儿,温若倏地呀了一声,蹙眉顿住脚步:“我怎么感觉被皇兄诓了呢?”
谢屹辞轻叹,继而捏了捏她的脸:“才反应过来?”
堂堂天子,竟用这种招数非要将帝位给他。谢屹辞扶额苦笑,但想着温砚的身体,若是再强撑几年,怕是......想到先帝的那封亲笔信,谢屹辞漆眸渐沉。
有些责任,他确实不能推却。
只是——
“你喜欢宫里吗?”
温若望着周围熟悉的一草一木,想起小时候与父皇母妃在一起的时光。这座宫城,于她而言,到底是快乐的记忆多些。她点点头,却又在想到了什么时拧起眉心。
“可是,你会不会、会不会......”温若垂下眼,有些茫然。
——饶是情深如父皇,也不得不为了平衡朝堂而充盈后宫。坐上那个位子,注定会有很多身不由己。
“永远不会。”
低沉的声音传入耳畔,温若抬眸,怔怔望向面前的人,“可是,连父皇都......”
“平衡朝堂的方式有许多。”谢屹辞笑着将温若拥入怀中,然后低声在她耳边承诺:“而我的妻子,永远只有你一人。”
和风阵阵,温若知道,她心间的花已温暖绽放。
在登基大典前,两人一同去了趟奚岫峰。温若本打算将母妃接回宫中,可自先帝崩逝后,柔太妃的心早已跟着先帝去了。如今见到女儿安好,她便心安了。
深宫之中处处都是她与先帝的回忆,她不愿回去,不愿回到那个早已没有先帝的皇宫中。
温若没有勉强母妃。关于父皇真正的死因,她亦没有告诉母妃。
——父皇一定不想让她知道的。
*
温砚退位,谢屹辞的登基大典进行地极为顺利。这其中波诡云谲,尽数被裴岁白处理好。一开始,温若对如今这个大理寺卿的身份很是担忧。可是谢屹辞却很高兴。
因为,水至清则无鱼。
如今的大昭,最需要这样一位权臣。
登基之后,便是封后大典。温若身着鲜红凤袍,立于高台之时,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份会从公主变为皇后。
直到内宦宣完册封的旨意,凤印出现在眼前时,她一抬眼便望见了谢屹辞的笑眸。从来都是宦官捧着凤印交于皇后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