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好像就是侯爷查清的,”陆嬷嬷顿了顿,压住声音道,“但丫鬟说其实那是苏姑娘故意掉的,明眼人都看得出她不喜欢大姑娘,是嫉妒了。”
谢沉珣是京中翘楚,为人处世有自己一套,不在他手下做事的会怵他,但也很少会像他下属那样怕他。
现在和他平起平坐的是一堆老头子,多年前的他,恐怕也是世家子弟里的佼佼者。
虞翎姐姐和他的婚事是自小定下,平阳侯府倒还算是重虞家父亲救一命的恩情,没在婚事上动手脚,旁人心思念头恐怕是要多得多。
虞翎轻声道:“姐姐倒不曾与我说过此事,她往常给我写信时,最多只说姐夫性子冷。”
人都已经去了,再想这种事也没用,陆嬷嬷叹道:“大姑娘会疼人,应当是不想姑娘为她忧心。”
虞翎知道,她姐姐什么都为她想。
“如果姐姐不顾忌我早些回京,想必也不会让人钻空子,”虞翎声音轻,她身子慢慢靠住枕头,纤细手臂放在腹间,“我听说苏姑娘丈夫去了,她带幼子回京是来找父母做靠山。”
陆嬷嬷面上微有犹豫,最后还是同虞翎提上句:“丫鬟说侯爷对她宽待有礼,她这次回来,是一个弱女子争不过夫家其他兄弟,想要人替她做主。她父母也不过是商户,若是寻上侯爷,也不知会生些什么事,她不喜欢大姑娘,姑娘以后是要出嫁的,和侯府交好有益无害,如果有她在,怕是会不好。”
虞翎轻叹道:“无事。”
她只希望那位苏姑娘和谢沉珣之间没什么关系,既已婚嫁,各自成家,要真藕断丝连对不起她姐姐,她也不知道会做些什么。
道观后山日子衣食无忧,但虞翎自小就在为能不能活过明天愁虑,知道皇贵妃是生母后又担惊受怕过好一阵,对情爱之事十分淡,只在她姐姐的事情上容易有起伏,不想放心思在别人心上。
她姐姐喜欢的人,虞翎不想平白害了,但和她姐姐有嫌隙的,她倒怕自己会见不得别人好。
要让谢沉珣一直站她这边,不是件简单事,他护短偏心,但比起心上人,她不一定是被护的那个。
……
朝中事务繁忙,谢沉珣身居要职,能在孝期被圣上召回去,也可见能力卓越,他要忙的事多。
是在避着她。
虞翎下午约了要去见方茹,早晨无事,谢沉珣的书房她上次住过一晚后,现在怕惹人闲话暂去不得,只能到藏书阁看书。
侯府除了打扫的小厮和她外,少有人会来藏书阁,谢二从她这里支了三百两银子偷偷摸摸去投书馆,谢四有嬷嬷教着学东西,两个人都不是爱读书的,更不会来,只谢沉珣早上偶尔回来一趟,时间不定。
但偶遇他不难,他用完早膳后会过来挑几本书去书房。
虞翎最近不常见他,听到外边有行礼声时,也只是顿上一顿。侯府里最顶得住天是谢沉珣,他不是能随随便便就骗过的。
她慢慢合上手里的书,轻撑扶手椅,起身去书架里寻一本看过还能问出东西的书。
干净窗牖透进明媚光亮,虞翎绕过紫檀木书架,取出昨日在角落里拿出的一本老旧的雅集,里边内容难懂。
她微转身时抬手摸一下耳垂,随后一只素净珍珠耳坠滚在了地上。
虞翎蹙眉,细白手指把雅集放在一旁架子,轻捡起来耳坠,指捏小巧耳垂要戴上,但她似乎很少戴这种东西,只站在书架旁慢慢摸索着,身段纤细窈窕。
“你做什么?”有人淡声问。
虞翎见到谢沉珣站在不远处,神情微愣住,她细指还放在自己耳间,发丝里插着桃花玉簪,眸若星目,讶然道:“姐夫怎么来了?”
他身上便服素朴,只佩块白玉,寻常再普通不过的着装,被他穿出有读书人的清贵。
谢沉珣道:“来寻两本书送人。”
虞翎到他跟前,伸出皙白手掌,把手里的圆润白珍珠耳坠给他,说道:“姐夫来得也好,我不太会戴这种,但方家姐姐送给我,又要我赴约时戴上,你帮我戴吧。”
他们上次相见,是虞翎去给他送过次汤,遇到他要出府,她也没说什么自己这汤是给他送的,只轻声说早去早回。
约摸是心里放下四皇子的事,她现在看起来都放松许多,谢沉珣慢慢拿过那只耳坠,她的手抓住他胳膊,走近些,微露出干净耳垂,眸眼弯弯道:“多谢姐夫。”
作者有话说:
只是亲了,没做别的
女主什么都懂,她就是钓
姐夫没觉得妹妹喜欢自己,只是觉得妹妹很亲近信赖他,不好教,难以纠正,他也抗拒不了妹妹
晚上应该还有一更,定在十一点到零点间
第33章
虞翎十岁时与长姐分离, 自此以后只有每年夏日才能见上面,真正知道她姓名的人不多,最多只听说过有个四皇子妃。
唯一一个时常提起虞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