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知现在还待在苏府的大夫,会有多少个是谢沉珣的人。
虞翎坐在屋中,轻顺怀里雪貂的雪白皮毛,没问小厮太过的问题,只摆手让人退下,把睡着的雪貂轻轻放回小窝里。
妆奁上的精致画匣被铜制小锁扣起,虞翎细指拿钥匙开了,同陆嬷嬷说一声她去书房读书。
虞翎慢慢走在路上,正巧遇到苏家苏二叔过来送趟礼,冯管事领他走在路上,虞翎和他在酒楼隔着幔帐见过一面,不确定他会不会认出自己身影,只领着丫鬟往假山石后微微避了避,没想到从他口中听到自己。
“……虞家姑娘心疾难以根治,但也不是治不了,那老大夫已经隐居多年,曾经还救活过一个快要下葬的小孩,苏府也是花了大手笔为虞姑娘把他请来京师,让虞姑娘看看也好……”
他们渐行渐远,说话的声音亦越来越小,听得出是在议论她,身后丫鬟疑惑问:“侯爷是给姑娘请了新大夫吗?”
谢沉珣很久以前就和苏二叔提过不要和皇子走得太近,可苏家大抵是没认真听进去过。
丽妃流了孩子和苏栀脱不了干系,即便没有谢沉珣,日子也不会好过,但也是谢沉珣插了一手,方才让他们雪上加霜。
虞翎粉润指尖轻按檀木画匣,着厚衣都能瞧出纤细腰身,道:“姐夫要见客,怕是没什么时间见我,我晚上再去找他。
作者有话说:
晚上妹妹更勾人(bushi)
晚上九点左右更新
第51章
虞翎因苏家性命攸关, 她住侯府,代表侯府脸面,倘若她真出了事, 苏府还能以放弃弃子为由劝侯府不要多费心思,如今她安然无恙, 事情还被爆出是跟苏栀脱不了关系, 苏家能做的, 只有极力讨好。
旁人眼里虞翎不一定是得宠, 但得罪她就是不敬侯府, 被谢沉珣针对再正常不过,苏家二叔也是这么想的。
为此他特地给虞翎请来位隐世神医看病, 又以三间地段上好的旺铺和七间常铺、再加百亩药田相赠,将苏家最挣钱的铺子分利两分给虞翎五年,望侯府饶过苏家的错,谢沉珣才勉强点了头。
书房处事厅宽敞明亮,其下方桌扶椅对立而置, 书墙书籍摆放整齐, 一角有间用垂下轻纱辟出来的小屋,里边案桌摆笔墨纸砚,看得出是给人读书习字所用。
“栀侄女不知哪里冒犯侯爷, 但她写了信给侯爷,又同我们说要青灯古佛一世, 只求侯爷放过,”方桌茶碗沏碧螺春, 苏二叔坐在扶手椅上, “她同侯爷也算认识已久, 侯爷就当是念在大夫人当初, 放过她这一回吧。”
案头文竹盆景枝叶细,幽静清冷,谢沉珣修长手指拨动佛珠,他身形颀长,面容俊美,慢慢开口道:“若我要折磨她,有千万种方法,不必只毒她嗓子。”
苏二叔连忙否认,说自己没怀疑他。
他已是高官之流,平稳语气不见波动:“我早有提醒,揣测圣意大不敬,跟皇子勾结非好事,她害死丽妃孩子,你便该知道她不容于人,二皇子亦不是有气量之辈,该记恨的事十年不忘,苏家尚留她在京,就该知道以后不会好过。”
不管苏家这几天发生的事跟谢沉珣有没有关系,苏二叔坐在这里,就是代表没有。
宫里元宵有宴,宴请百官,二皇子摔了腿,现在和谋士考虑的是这几个月该做什么,管不到苏家这些鸡毛蒜皮小事。
苏家现在又正在和侯府较劲,至少面上来说,他不会想得罪侯府,更不回刻意站苏家。
昨天苏栀就慌慌张张想寻丽妃和二皇子,孩子小病了后才没再提,但她像受足了惊吓,见到谁都是戒备。
苏二叔性子圆润,不该追究的事不问,他只出神想事,慢慢端起茶喝一口,被烫了之后又咳嗽两声,歉疚说失礼了。
苏栀被今上惩戒,被人看着哪也去不了,就算苏家想送她离京也做不到。
除非她死了。
他倏地一惊,后背惊出一阵凉汗。
无论谢沉珣是不是在提醒什么,但以这种方式送离京师,只能改头换面,万一被别人捅到皇宫里面,那就是欺君大罪。
苏二叔面露为难,当初就已经早早劝过自己大哥,谁知大哥面上是收了手,私下里还和二皇子有往来,他只按下心思不表,道:“那位老大夫正歇在酒楼里,晚些苏府会派人送他过来。”
皇宫宫宴的影响至今没过,苏家至今难再立足。
谢沉珣慢慢点了头,道:“二叔是聪明人,该知道什么重要。”
一个侄女和苏家未来,并不是难选的事,苏二叔心有犹豫,又站起身拱了手,只在离开的时候,隐晦同谢沉珣道:“醉安楼新出几个貌美如花的姑娘,个个都是干净处子,腰肢细,雪肉满,侯爷若是赏脸,小人愿买宅子养着,绝不会坏了侯爷名声。”
谢沉珣慢慢抬头看他一眼,微有厌恶,他立即意识到不对,谢沉珣还是从前那个有洁疾的,连忙说自己只是开个玩笑,这才勉强作罢。
……
他们谈论什么无人知晓,虞翎去寻谢沉珣时已近傍晚,正好碰到他准备用晚膳,见她过来,问吃过了吗,她说吃了糕点,谢沉珣便让人给她添副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