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嫁——挽乾
时间:2022-06-22 07:54:46

京城除了沈家的沈格还无人知晓他们的存在,沈格因为自己想要拥有,所以从没有暴露过他们的存在。
如果他们暴露在世人面前,那迎来的将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争夺,杀戮。
要他们招降、归顺的会数不胜数。
--------------------
作者有话要说:
唉,初六了。
 
第57章
 
“京城我们的人有多少?”姚伯缓缓坐下,平缓的语气中却缠绕着忧愁。
“只有八人。”那黑衣少年应道,即使是八人,但个个是身居要职,想要将李高带出来并不难。
见姚伯面色不好,少年继续接道:“让他们将李高救出来?”
姚伯摇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不行!你小子怎么这么像你爹,虎头虎脑的。”
“我爹?我爹挺聪明的呀。”少年傻呵呵的笑了声。
姚伯闭着眼,闹钟慢慢浮现起过往的记忆:“你爹那能叫聪明?要不是他偷偷去沈家救圣女,沈家那个人能发现我们的存在?”
少年挠了挠头,在姚伯训诫的目光下收敛起笑容。
静默半响。
“这样,你让宫中我们的人去打探一些消息,大致摸清楚高儿被关的地方。”姚伯语气微顿,严肃道“让他们做事注意些,别露了马脚。”
少年手忙脚乱的伸手绑上黑衣面巾。
姚伯深深的叹了口气,右手轻抹额头:“姚儿,今日太晚了,你明早再去吧,注意安全。”
生姚将还没来得及绑好的面巾收起来,咧嘴笑了笑:“好。”
半响,暗门再次被合上。
姚伯望着摇曳的烛火,眸中思绪渐多。
生姚是他弟弟的独子,说是他们这条血脉的唯一一条传承也不为过,可惜生姚继承了他爹的思想,凡是想的都过于简单。
他二人同样是觉得村中人无间可催,所以行事鲁莽了些,气血一上头就想着去干,那怎么能干好事情。
他多年前知道出事,便和众人商量过后去救人,外面有人接应,里面由他进去就好,结果圣女不愿出来,只救出来胞弟。原本想毁掉沈家的念头,圣女不愿,只得作罢。这么一耽误,于是顺理成章的,布置这一切的沈格知道了他们的存在。
多年来,还没放弃对他们的寻找也是在他意料之中。
沈格的话,还不足为惧,路子有限,哪能找到他们,但是如果是皇子,那就不一样了。
他虽然不知道李符卿是怎么样的人,但听李高在茶余饭后讲的,那个李符卿绝对是一个城府极其深的人,不好对付。
不能暴露,这是他此时唯一的念头,毕竟是皇宫里,也不好太过张扬,最好是悄无声息的带走,不要搞什么动静出来。
眼下京城并不太平,宫中局势,他或多或少是知道一点的,里头的名堂他一介老头子懂的不多,但感觉二皇子李符卿此次不让高儿回来肯定是要利用高儿做什么事情。
他总感觉,京城要经历一番变动。
姚伯揉了揉紧蹙的眉心,不知怎的就有些心慌。
高儿走的时候同他说清楚了,那时候高儿说:若有没有谈妥,请万万不要告诉沈澜他的去处,也不要让沈澜察觉到什么。大家不要去救他,李符卿自小同他一起长大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姚伯缓缓抬眸,眼睛已经布满红血丝,他望着眼前的烛台,盯着那烛火的火星,也不觉得眼疼,只是呆呆的盯着。
良久他才用苍老而又悲凉的声音自言自语道:“若不是我寻人给你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咱们澜儿可不会信你,真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糊涂?”
烛火摇曳的另一边,还有一人未眠。
明明是夏日,屋内的温度却显得有些干冷,许是晚上的缘由吧。
沈澜坐在椅子上,身上已经换上了白色襦裙,她伸手揭下木簪,黑发如瀑散落下来,像锦缎一般光滑。
她握着木簪在烛光下呆呆的看着。
晚上来了个人说是李高被喊军营的兄弟喊去喝酒了,今夜不归。
但她心中仍是有些不安,本褪下衣服就打算睡觉,但却是睡不着。
姚伯今晚说是有事会晚一些归,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这宅子里如今就只有她一人了。
不知怎的心中慌意更甚,胆子小真的挺折磨人啊。
今天本就是一个阴天,外头起了风,似乎还淅淅沥沥的下了些雨,砸落在房梁上,砸落在窗户上,砸落咋她慌乱的心中,激起千翻波浪。
因为耳朵过于灵敏,偶尔鸟飞起的声音都会惊的她睡不着觉,激起她浑身的鸡皮疙瘩。
害怕的睡不着,只得等姚伯回来,她才能安心睡觉了。
打更人已经打过了一更,已经夜深了,也不知道姚伯能不能逃过守卫安全回来。
本想着劝劝姚伯,但好像姚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坚持说是要今晚做好,便只能如此了。
姚伯不喜欢人伺候,府中连个家仆都没有,只有他们三个住着,所以此时格外显得孤寂。
正在她惆怅不安的时候,屋外突然起了一阵大风,屋顶的瓦片垂下来了一片,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在夜里发出了另人浑身一震的声音。
沈澜握着簪子的手猛的抖了一抖,眼睛立马往那处瞟过去,一时间眼中的惊恐立显。
熟悉的声音…
谭儿死的那日,也有瓦片摔下的声音,碎成片。
往事在脑海中循环的播放着,她哆嗦着身子,缓缓起身,颤颤巍巍的走到一个阴暗的角落,倚靠着墙面缓缓滑落,抱着双膝缩小自己的身躯。
摇曳的烛火勾勒在墙面上,晃晃悠悠的。
沈澜紧紧的靠在墙面上,用了十足的力气像是要钻进墙面似的,几乎是要将墙面钻出一个洞。
雨势渐大,有细碎的声音似乎掩盖在雨声下面。
她听到了…
那种声音,就是脚步声,绝对是脚步声没错!
哪里来的脚步声?
姚伯?
是姚伯回来了吗?
不可能!
她知道姚伯走路的声音,就是慢哟哟的,外面那人走路的声音和姚伯绝对不一样,那道步子掩盖在雨声下,走的镇定且声小,她紧绷的神经时时刻刻注意着那道脚步声的动静。
直到那道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靠近屋子,最后在屋子门口停住。
沈澜蓦然瞪大眸子,哆嗦的身子像是一种得了病一般停不下来,不久前也是如此!
也是如此!谭儿死了,谭儿死在了她的面前。
瀑布似的血从谭儿的身躯里流淌出来,像是浑身失了力气一般坠落,那样的场面好像重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记忆中那些满是怨念的哭喊声,痛苦的挣扎声,悲哀的求饶声盖住了外面的雨声沈澜闭上眼睛,盖住眼中起的幻觉,晃了晃脑袋,欲让杂乱的东西抛出她的脑海中。
转瞬,耳边咯吱一声。
门开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第58章
 
沈澜浑身一颤,下意识往门猛的看去。
但门只是大开,脚步声也停止了,这样就像是被风吹开的那样。
外面的风声渐渐清晰起来,几乎可以用狂风大作来叙述,外面的风声一下子灌入了她的耳朵里,强加在那些片段的记忆中,让痛苦显得更为剧烈。
许是害怕的站不起身,又或是压根不敢去关门,使得她只待再那个角落,半点儿地方都不敢挪动。风越是吹的强烈,吹得让门不停发出擦碰的声音,她越是颤抖不止。
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中的虚幻渐渐褪去,她在支离破碎的神志中找到了唯一的清醒。
惊恐的眸子找到了一丝清明,寻着门口的方向定定的看了一眼。
人影。
那是一道人影。
不是姚伯,绝不是姚伯!
姚伯身子会略微佝偻,眼下这个人是万般不可能是姚伯的!
那是谁?究竟是谁?
李高?
李高回来了?
他今夜不是要留宿在军营那边吗?难道他提前回来了不成。
揪着这点残破的希望,她扯了扯干咳的嗓子,还没等到她开口说话。
眸中已经看到了一双踏进来的靴子。
靴子上沾了水,却是双名贵的金丝布鞋,在京城甚是名贵,李高不喜欢这么穿,李高穿的都是黑的布鞋。
从来都是。
外面风大,还未等她看清楚来人。
一阵猛的大风往里灌进来,本就摇曳的烛火一下就被吹灭了。
屋子里没有了烛火,一下子变得昏暗无比,伴着不知哪处传来的声音,细细碎碎的全部传落到了沈澜的意识中,刚恢复的清明,顿时再次变得破碎。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已经顾不得那人到底是谁。
她惧怕黑夜,惧怕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惧怕那段记忆重新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
怕,她太怕了。
额上的细汗开始层层冒出,她拢紧自己的身子,压着最后的神志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她闭着眼睛,不过半响间,屋内突然恢复了光亮。
沈澜欲想从痛苦中脱神出来,不断想抬起眼皮,奈何眼皮子重的惊人。
耳边终于能听清脚步声,雷雨声也渐渐清晰起来,那些咒怨、谩骂、求饶声终于归于沉寂。
太累了,她睁不开眼睛。
像是经历了一番打斗似的那么累,身体愈发沉重,像是发了高烧,不过半响,便失去了神志。
李符卿望着那个即将往旁边摔倒的女人,快步走上前,在最后一秒间接住了那个昏过去的女人。
他沉默着望着怀中的女人,静静的看了半响。
“好久不见。”他嘴角微勾,眼中露出贪恋。他缓缓伸手将遮盖在沈澜脸上的碎发放到后面,轻柔的抚摸她细滑如脂的皮肤。
多日不见,你可知我有多想念。
魏府中。
魏明杨躺在书桌上沉沉的睡着,右手还放在酒壶上头。
沈黎手中揣着醒酒汤,打开门走进去。
满屋子的酒味让她不禁遮了遮鼻子。
她打量了一番周围,没看到其他人,才满意的点点头走到魏明杨身边。
“相公。”沈黎将醒酒汤放在书桌的空的地方,伸手拍了拍魏明杨的肩膀。
见魏明杨没醒,她便继续推了推,口中还呢喃着他的名字。
魏明杨从梦中醒来,抬眸的一瞬间,朦朦胧胧的看到了梦中的声音:“玉儿…”
沈黎的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但是很快就遮在眼底,她轻柔的唤着:“相公,是我,我是沈黎。”
魏明杨听到声音蹙了蹙没,连眨了两下眼睛,眸中的火光瞬间熄灭,他一把将那覆盖在他身上的双手推开。
“给我滚!”他腥红着眼睛,眉头都蹙紧了三分。
沈黎眼中闪着波光,有些哽咽道:“相公,我到底哪里不如你意,你要如此苛待我。”
魏明杨听到那个称呼就忍不住闭上眼睛,他猛的晃了两下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别那么叫我,我嫌恶心。”
闻言,沈黎藏在袖中的手慢慢攥紧,眼眶慢慢变红,接连着右眼坠下一颗晶莹的泪珠。
可谓是,好惹人生怜的一个妙人。
魏明杨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他昨日喝的酒还没醒。
“你昨日给我吃的是什么?”他咬牙切齿的朝那惺惺作态的人说道。
他知道自己喝醉时该是怎么样,反正绝不是昨日那样,昨日那番情景,绝不是喝醉,而像是被下了药一般。
沈黎拂袖轻轻抹着接连坠下的晶莹的泪珠:“相公,你昨日喝多了,我给你喝的醒酒汤啊。”
魏明杨伸手捏了捏眉心,直到现在头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不可能。
他现在才反应过来,昨日才一坛酒罢了,与前几日比起来少得多,喝的还是一样的酒,差距会这么大?
只可能是其他问题了,那便是沈黎送过来的醒酒汤出了问题。
近些日子一直在府里待着,爹什么也不让干,就指望着他们辗转在卧房,岂能真如他所愿,他虽然答应的轻快,但一直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但沈黎那几日还算安分,几乎就没怎么来吵过自己。
所以说,沈黎端来的那杯醒酒汤,他喝了,没设防。
结果昨日就…
他眼神锋利的望向那个女子,那女子小心翼翼的眼神,普通人倒有可能真的信了:“呵。”
他冷笑一声:“这一切如你所愿,但愿你能得一个子嗣,好稳固你在魏家的地位。”
沈黎心中一滞,眼底有些慌乱的跑到魏明杨身旁,欲扯住他的衣角,只不过被魏明杨一把甩开,她神色颇为受伤,眼泪直掉:“相公,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魏明杨仰天笑了声,几日里他的声音已然多了些沧桑和悲凉“好一个不知道。”
他的目光狠戾的望着沈黎,沈黎本来可怜楚楚的望着他,触及到那道目光转而望向别处:“心虚了?”
沈黎闻言,抽噎着再次往下他:“我知道我出生低贱,配不上您的喜欢,只不过你能不能试着喜欢喜欢我呢?”
魏明杨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一步,嘴边含笑:“我不喜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心机的女人。”
沈黎藏在袖中的手慢慢捏紧,面上却仍是不显恼意,只是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男人不都怜惜这样的女人吗,她不相信,魏明杨会是那个例外。
明明昨日那样欢腾,当真只是因为那药不成?
魏明杨转身不再看她,踉跄着扶着墙面往门口走,他的声音伴着风传到了沈黎的耳朵里:“同样是沈家的人,你和沈澜当真是一点儿都不同,愚蠢至极。”
 
第59章
 
不同?
当然不同!
沈黎眸中的楚楚可怜已然不见,转而出现的是一种淡漠,她伸手擦拭脸上的泪渍,嘴边浮现出一抹笑意。
她如今是多么成功,沈澜呢,落了个什么下场。
死了,尸体都找不到,办个丧礼棺材里都没有躺人,早都烧为灰烬了吧!
她再也不可能比得过她了!再也没有机会!
可惜啊,姐姐没有机会看到她出嫁魏府,那场面,多么风光,百姓夹道欢迎,数个远亲子女都趋于攀附,那时她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一天。
只是可惜,没有了最佳观赏者。
眼前的一点儿小困难算什么,不过是个男人罢了,真心?
□□就够了。
还好前几天已经打点好了几个婢女,真没白费她的银两,那日魏明杨受罚,她是事后才知,若不是那些婢女的嘴巴,她还真不知道那日发生了什么事情。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