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云妮回来住了两天,云家的门槛快被人踩破了,进村游玩赏花的公子们都来了不少,就差没给黄氏两口子磕头了。
一家有女百家求,人们觉得过于夸张,直到看云家被围得水泄不通,才知自己以前多浅薄,替小伙子们说好话,“巧姐儿,你和你姐亲近,改天帮他们问问她想嫁个什么样的吧,也好让他们彻底死心...”
“好。”
云巧走了一路,里衣被汗浸湿了,箩筐和背篓被夺去,步伐轻快许多。
挑着担子的长脸小伙子套近乎,“你从夫家过来的?”
“嗯。”
“累不累?”
“不累。”云巧掏出手帕,轻轻擦脸上的汗,“我娘说不喊累就不会累。”
而一旦喊累,身体就会越来越累,这会儿未到晌午,喊累的话下午就没精神干活了,她反问他,“你累了吗?”
长脸小伙子登时挺起胸膛,浑厚有力的回答,“不累。”
“对了,大姑娘喜欢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
云巧点头,小伙子面露喜色,“什么样的?”
这个云妮没说过不能告诉人,她道,“有钱的。”
“......”大姑娘如仙女下凡,看人怎会如此俗气,小伙子不信,“是你喜欢吧。”
云巧大方承认,“对啊,你不喜欢吗?”
有钱能使唤鬼做事呢。
小伙子语塞,谁不喜欢有钱人家的姑娘呢?
“除了钱呢?”他又问。
云巧想了想,“没了。”
“......”
黄氏和沈云翔不在家,院里堆满了木头和细竹,他们放下箩筐,羞涩的跟沈来安问好,沈来安拍着衣服的灰回屋倒茶,几人连连摆手,一阵风似的蹿出了门。
沈来安连声道谢。
见云巧挠脖子,打水给她洗洗,“村里正是忙的时候,怎么想着回来了?”
“我找翔哥儿。”
“他去瓦窑了。”云妮在西州结交的朋友建新院,买了批砖瓦,村里忙着赶制呢,他拧好巾子给她,“你奶还找你问我们的消息吗?”
水是温的,贴着脖子很舒服,她按着巾子,慢慢舒缓脖子道,“没有,她到处找大伯呢。”
“你大伯怎么了?”
“大伯来涟水县找妮姐儿没回家。”
沈来安搬来太师椅,让她坐着,轻轻给她捏肩膀,眉间浮起丝愁色,“你大伯不会寻到西州去了吧?”
“不知道,村里人说大伯被山匪抓了。”云巧靠在椅背上,慢慢说起山匪的事儿来,沈来安不怎么出门,外边的事儿也是知晓的,结合她的话,沈来财出门恰巧是衙门剿匪前后,担忧,“那可怎么办?”
沈来财是家中长子,他出了事,曹氏岂不白发人送黑发人?
“大伯母让二伯进城问问,奶不让,说折了个儿子,不能再折一个。”
这是什么话?山匪已被剿清,四处太平,沈家该多派人找沈来财才是,沈来安说,“你经过涟水县有没有打听你大伯的消息?”
“没有。”
兄弟一场,沈来安道,“你回去的时候问问...”
云巧果断拒绝,“不要。”
“那毕竟是你大伯,血浓于水...”
“他把我卖了怎么办?”
沈来安哑然。
还真是沈来财做得出来的事儿,他不强迫她,又问,“你爷奶身体好吗?”
毕竟是养育自己的爹娘,心里不挂念是假的。
“爷心情不好,成天板着个脸,奶没什么变化,看谁不顺眼就扯着喉咙骂,她和春花婆婆骂得可厉害了。”
“......”
巾子冷了后,她放盆里搓两下,然后拧干擦脸,完了挂竹竿上,和沈来安说,“爹,我去瓦窑找翔哥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