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年难得红了双眸,咬着牙反问道:“那它呢!”
她一瞬间将袖口拉开,露出佩戴的紫玉银圆镯。
“若是不需要,那大侠为何要给我机会?”
薛怀溪迎上宋意年痛心的双眸,很是平静的回答道:“这是送给宋国公主的礼。”
言下之意:这礼是送给宋国公主的,至于谁是公主不重要。
不是专门送给她宋意年的。
宋意年一眨不眨的望着大侠在喝酒盏里的烈酒,怡然自得,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无关....可她如今偏偏厌恶急了这副神情。
她想他与她有关,这样她便有了底气。
可到头来,她还是发现自己输得彻底,没有任何底气,没有把柄,只以自己受伤为代价,一次次去试探他的回答。
她耷拉着脑袋,看着手上曾经视若珍宝的镯子,阖眸的一瞬便狠狠的取下镯子,攥在手里,用劲的手生疼。
“宋国公主?”
“也是,你是皇叔嘛。这礼,我不要了。”
说罢,她睁开眼,亲眼看着自己狠狠的把镯子摔在了地上,清脆的破裂声“啪——”一声,在雅间里格外的明显。
原本通透的镯子已经四分五裂安静的在地面上,预示着她与大侠的情分再次被她斩断。
她平静了心,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和亲,你会来吗?无论是作为大侠还是皇叔。”
这个问题,薛怀溪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握着杯子的手又紧紧握住了几分,他听见自己沉声平静的回答。
“不会。”
“好。”宋意年死心了。“不打扰皇叔了,意年这就告退。”
薛怀溪:“.....”
宋意年睫毛颤动着,到底是没再落泪出丑。
路过屏风的时候,她摊开了一直紧握的手,站在原地自言自语道:“皇叔,其实你说得对。我可能只是因为没享受过长辈的疼爱,觉得孤单,才误以为对你是喜欢,是爱。”
“这不过是我早年没了母后的执念罢了。”
“今日我来是想告诉你我的答案,至始至终,我选的都不是你以为的喜欢。 ”
“喜欢是真喜欢,执念也是真的执念,不过,现在我都不需要了。”
宋意年转身,隔着屏风朝内里的薛怀溪规规矩矩的一拜。
“从皇叔这里学到的最后一课,意年收获良多。意年便自作主张,出师了,天高路远,山高水长,望皇叔一切皆好。”
说罢,她没再犹豫,大步离开。
走后的雅间内,先是冷的无言,后才是“噼里啪啦”一阵酒杯桌盘被摔碎的声响。
从来不会外露情绪的薛怀溪,此时正一脸难堪的盯着地上摔碎的镯子。
.....
宋意年刚出门没多久,便被人打晕送上了马车。
等她悠悠转醒时,已路过荆州。
“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宋意年揉了揉头,凝聚了心神,偏头看向旁边的人,惊愕道:“是你?林新言,这是什么意思?”
宋意年脸色一沉,不明白林新言这是什么意思。
“殿下可要喝水?”林新言讪讪一笑,“臣知道公主不会想和亲,所以便自作主张带殿下走了。”
宋意年闻言,一愣,连忙拉起车帷,沿路的风景已然不是熟悉的路,她偏头质问,“胡闹。这是哪?掉头,本公主要回京。”
“殿下,如今已经到扬州郡地界,如今回去可是要两天后了。”
林新言劝道:“当然,如果公主想要回去,臣自然不会忤逆,不过这天色已晚,不如在扬州稍作休息再回?”
宋意年知道现在表面是她在做主,但实际马车上的都是他的,算是变相软禁了,哪里会有她说话的份儿。
她顺势答应了。
“好,不过这事是你的主意?”
“算是。”林新言替宋意年剥开甜橘,放在盘中,“不过也有太子的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