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间,他又记起那晚她簌簌发抖的身体。
李风也站住了脚,看着那空地,叹息道:“好好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又拍了拍高焕的肩膀,道:“走吧”
高焕同他一边往山上面走,一边问道:“林大人白日里都在书房?”
“是啊”李风道:“怎么,你找大人有事?”
高焕抬了抬手腕,示意道:“我不逃了,这个可不可以给我摘了?”
李风说:“这我可不敢,你这锁链不是我锁的,我也没有钥匙啊。”
他们一起走到山上,林业深的兄长从颍川送来了几颗稀有的树木,李风便命高焕种上,这活并不复杂,李风简单的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只留高焕一个人。
高焕一连种了几棵,觉得有些疲倦,便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休息。
不远处有溪水潺潺流淌,高焕走过去掬水喝,溪水清冽甘甜,他喝完又洗了一把脸,正准备去把剩下的几棵种上,忽然将想起之前的那个土屋旁也有这么一条小溪,刹那间他又想起了那张熟悉的脸。
他站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拿衣袖擦了一把脸,转身沿着溪水向上游走去。
绿草仍然青翠,土屋的屋脊在正午的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清澈的溪水缓缓流过,这里的回忆并不美好,但他的目光却不知不觉的少了几分冰冷。
他走过去,文翁的小药炉还在院子里,因为几日未用,上面已经积了一层灰。恍惚间,他竟发觉自己对这里竟是有感情的,毕竟他在这里度过了最难熬的时光,九死一生,这大概是林府里他唯一不厌恶的地方了。
后门是虚掩的,他轻推开门进去,屋里仍保持着几天前的样子,只不过也落了薄薄了一层灰,他的心也好像落了薄薄的一层灰。
他正要掀开帘子,却听到了声响,是男人的粗重的喘息声,还有床板晃动的吱吱声。
他轻掀开了帘子的一角,脸色骤然变得煞白,心脏微微停滞,又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她的嘴唇殷红,目光却平静的像是一滩死水,甚至略显木楞,怔怔地看着床上晃动的旧帘子,看不出有一丝快乐,也看不出有一丝难过,不挣扎,不抗拒,仿佛早已经习惯了这种□□,麻木的令人匪夷。
高焕看着眼前的一切,攥着铁链的手有些发抖,一双眼睛睁得通红,他看着她被林业深压在身下的雪白的身体,就在这件屋子里,她曾抱着他,阻止他自杀,她的怀抱柔软温暖。
也是在这件屋子里,他眼睁睁看着她被欺辱。
他确实该恨她,但此刻他只感到无比的愤怒,他的脑子里,他的心里,现在只剩下一个念头,他要杀了林业深,他要杀了这个畜生,他无法忍受的想要把他从她的身体上拉扯下来,再将他碎尸万段。
这个念头几乎要涨破了他的脑袋,席卷了他所有的理智。
林姷听到铁锁的声响,她微微偏过头,看见了高焕。
她从来没想过会在这种时候碰见他,在这么难堪的时候。
她的脸色忽然变得惨白,那原本已如死灰的心,竟突然之间然感到了一阵耻辱。
林业深仿佛也感觉到了身下的人在看着什么,停下来正要看去,林姷却轻柔地捧过他的脸,躬身主动吻了上去,几番缠绵以后,林业深只觉销魂蚀骨,又伏在她的身上,投入其中。
林姷心神稍微定,方才瞪着高焕,蛾眉微蹙,轻启朱唇,无声地对他道:“滚出去”
她叫他滚出去,高焕看得非常清楚,他的怒火瞬间凉了下来,就像是被迎头浇下一盆冰水,心也冷了下来,变得异常的平静,他放下了帘子,却没有离开。
林业深从她身上起来,林姷找帕子擦身体。
林业深将她的手打掉,说:“别擦了,你不高兴?”
林姷平静地说:“我没有”
林业深的目光环视了一圈,说:“这地方不错,不会有人来打扰,你是怎么寻到的。”
高焕这才知道为何这么多天都不见林姷,原来自从瘟疫过后,她就一直留在这里陪林业深颠鸾倒凤。
林姷把衣服穿上,道:“以前申婆住在这里。”
林业深淡淡地哦了一声,站起来任由林姷给他穿衣服,穿到一半,说:“那个高焕如何了?还不能碰?”
林姷说:“他身上的瘟疫怕还没有好,大人贸然接触他,恐怕会也会染上病,虽说有药,但这种不必要的麻烦姷儿觉得还是能免则免,况且他性子扭,一直都不肯服软。”
林业深不太高兴,却又挑不出话里的错。
林姷给林业深穿好衣裳,林业深方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陛下那里还有事传我。”
林姷规矩的行礼道:“大人慢走”
林业深一走,林姷一把拉开了帘子,看着高焕,语气里带着几分怒意,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高焕也在看着她,欢爱过后,她的脸上还染着红,嘴唇也被吮的有些红肿。
林姷看着他皱紧的眉头,忽然笑了,道:“怎么了?又在心里骂我?还是病好了,想要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