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姷系着衣带的手僵了一下,她其实是个非常的聪明的人,她知道他的意思,她觉得他这样真是胡闹,甚至算得上是不可理喻。
她感到有些无奈,还有些可笑,但她也只是垂了垂眼帘,继续给他系着衣裳,淡淡问地道:“都尉府里的庖房我可以用吗?”
高焕的眼睛忽然明亮了几分,连他自己都不觉得,他声音还是冷淡而平静的,他说:“可以”
林姷已经给他穿好了衣裳,最后给他理了理衣领,道:“但是我只会料理几样菜,你以前也尝过,味道也不是特别好。”
高焕说:“我知道”他说完,转身去取放在案几上的容刀。
林姷说:“那我晌午过后就去准备”她问他:“你晚上会回来吗?”
高焕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温暖,他挂上容刀道:“会回来。”
第48章 生气
庖房林姷确实可以用,她简单的料理了几样菜放回了屋子的案几上,又摆好漆碟和木箸等高焕回来。
他说他傍晚会回来,她便从傍晚开始等他,天色渐渐黑下,她就点上油灯等,最后窗子外的灯火都熄灭了,高焕也没有回来,整个都尉府,只有她的房间,孤零零的亮着昏黄的光。
林姷看着冷了的饭菜,只轻轻的叹了口气。
她也没有胃口,什么都吃不下去,于是转身去收拾床榻。
她正铺着茵褥,高焕推门进来了。
高焕看见她,又看见案几上的饭菜,先是怔了怔,然后说:“今天有事当误了。”
林姷说:“你还用吗?用的话我去让下人热一热。”她说完,又兀自苦笑了一下,说:“这个时候下人也休息了。”
她起身说:“我去给你热吧。”
高焕说:“不用去了”他坐到案几旁,执起木箸用了起来。
他看着她干净的碗筷,说:“你也没用?”
林姷一边铺着茵褥一边说:“我不饿,吃不进去。”
“你做的菜和以前的味道不同了”高焕忽然换了话题。
林姷铺好茵褥转身坐在床榻上,她出了一些汗,鬓角的碎发被打湿了,她笑道:“那是七年前了,味道当然不一样。”她只是单纯觉得这个问题好笑,她嫁去崔家那七年,每日都会去疱房,手艺自然会精进一些。
林姷说:“怎么样,还和胃口吗?若是可以,明日我再去疱房。”
高焕只是点了点头。
用过饭菜,林姷将白巾用清水打湿,给他洗脸净口。
一切都结束了,他们便必须要面对一个共同的尴尬的问题:这间屋子里只有一张床榻。
林姷说:“你睡吧,我去打地铺。”
“上来”高焕忽然说
林姷于是和他同榻而眠,灯熄了,屋内安静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这其实是件很糟糕的事情,谁的呼吸重一点,或是急促一点,都可以清楚的听到。
林姷睡不着。
过了一会儿,高焕忽然开口,说:“你在崔家,每日就是如此过的?”
林姷说:“大抵是这样的。”
高焕没有再说话,又过了很久,林姷渐渐的睡着了。
这样的日子一连过了很多天,每天大抵上都差不多,只不过他再未和她同榻而眠。
时间到了九月初,入了秋,襄阳城倏忽间变冷了起来。
这日晌午过后,林姷来到庖房做吃食,是焖鹿肉汤和蒸饼。
水刚烧开,申生进来了,申生这个人生了一张笑面,他是过来取梅子汤的,他的爱妾怀了身孕,这几日总是梅子汤不断口,她嫌下人手脚慢,又怕下人手脚不干净,这才撺掇央求申生来取,她也是为了秀给申生的正房看。
不过是女人们争风吃醋罢了。
申生看见她,笑道:“这才刚过晌午,就在疱房准备晚膳,姑娘也真是贤惠。”
林姷没说什么,等申生从冰鉴里取出梅子汤,林姷方才道:“都尉大人”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