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佛珠
元曦死也想不到, 有朝一日,她居然会沦落到要做这样的事!
两人从外间回来的时候,孟之昂也刚好找上门,正领着一大帮人同贺延年对峙。而她和卫旸身上都还穿着夜行服, 根本来不及换, 倘若叫他们瞧见, 夜探停云苑之事必然败露。
这会子孟府上赴宴的官员都还没散去, 这边闹起来, 消息很快便会传出去。若是叫他们知晓今夜的刺客就是他们的太子,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传到帝京,后果不堪设想。
直接隔着门斥他们一顿, 让他们回去吧, 依孟之昂的性子,免不了又是一顿夹缠。末了能不能成功把人撵走,还未可知。
几番思量下,卫旸便想出了这么个一劳永逸的法儿,彻底堵住他们的路。
起初, 他只是让元曦叫两声,迷惑一下外头的人。
可这样羞耻的事,元曦如何做得出来?
情动之时唤上两句倒也无妨, 她也不是没叫给他听过……可现在明明什么也没发生, 且两人才刚刚从阎王殿里逃出生天,她哪有心思做这些?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她叫不出来,也不想叫。光是想象, 她就恨不能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卫旸又搂着人, 耐着性子好一顿哄。
元曦仍旧紧紧咬着唇瓣, 不答应。整个人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显出十二分抗拒, 脸更是红得跟煮熟的虾米一般。
眼瞧着孟之昂马上就要带人闯进来,卫旸闭了闭眼,无可奈何,捏着怀中人精巧的下巴,问:“一个人叫不出来,是吗?”
声音低哑,眼眸幽暗,语气意味深长。
元曦还没反应过来,他这句“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意思,人就被推倒在了身后的方桌上。
力道太大,桌子和她都下意识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带起的劲风,更是吹荡得四面茜红帐幔绵绵飞扬,如烟似雾。
但很快,帐子不飞了,桌子也叫不出来了。只剩元曦一人在某人霸道碾转的炽热中,情难自禁地叫了那么一声“哥哥”。
声音细细柔柔,像春日里捉摸不到的风,从鼻腔里酝酿而出,又无端平添一种难以言喻的靡艳之感。
似难受又似享受,想挣扎又万般无力,想逃离偏偏又无尽沉沦。
门外围着的都是男人,血气方刚,怎么会不知这声音意味着什么?又是谁发出来的,他们也都心知肚明。
都说太子卫旸清冷自持,不近女色,比之柳下惠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过去多少人巴望着要给他送女人,结果都落了空。原以为这样的人,是一辈子都不会为女人折腰,谁知三碗黄汤下肚,也是个甘为牡丹花下魂的人?
然仔细想想郡主的姿色,他们也都理解了。
只这么一声,就已经足够叫人魂牵梦萦,里头的春色只怕更是惊心。
有那定力不足的,手里的刀早就已经滑脱,正好砸在脚背上,疼得人“嗷嗷”直叫。而那定力足的,譬如孟之昂,也由不得涨红了耳尖。
连贺延年这样净了身的人,都忍不住脸红心跳。
平了平气,他拳头抵唇轻咳一声,重新笑开,却是问:“孟大人还进去吗?”
明知故问!
孟之昂狠狠瞪他一眼,明知事情有异,但也实在寻不到好的借口再往里头闯。咬牙顿足片刻,他也只能恨声丢下一句:“走!”
便带着人沿原路悻悻而归。
屋子外,贺延年抚了把额角上的汗珠。
屋子里,元曦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见卫旸还埋首她颈间,丝毫还没有起来的意思,她不由蹙起眉,抬手推了推。
清润的杏眼里头盛满委屈和不耐烦,又因着刚刚的情动,眼角眉梢犹带一种令人惊心的妩媚。
两种情绪矛盾又统一,愈发叫人欲罢不能。
卫旸侧眸瞧着,喉咙莫名干涩异常,像是沙漠中久旷之人终于瞧见了一抔清泉。
隐约间,那靡靡只因似还在耳畔缠绕。明知不是那么一回事,可闭上眼,脑海就是控制不住,浮现出另外一幅不可言说的画面。
叫人血脉喷张,心浮气躁。
即便腕间还压着一双佛珠,也克制不住他心底不停滋长的魔。
这主意到底是在折磨谁?
卫旸哑声一笑,抚着她柔软的檀口,探头过去,想干脆来个假戏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