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公主被揭穿后——衮衮
时间:2022-06-23 07:59:31

  许是太久没听人提起他,元曦心跳抖了一下,恍惚间似又瞧见了那双冷漠的眼,她指尖无意识地扣紧书页边缘。

  待醒神,她又若无其事地伸手抚平,“你就不怕他回来,直接把我绑上花轿?”

  “怎会!”银朱急了,“那可是太子殿下,把皇后娘娘绑上花轿,他也不会把您绑上去。”

  元曦叫她这说法逗乐,拿书盖住嘴轻笑,戳了下她额头,“你啊。”

  说完,她却是揭了书继续看,并未多言。

  直到窃蓝一针见血地问:“公主可是不想见殿下?”

  元曦才霎了下眼睫,放下书,望着桌上那点微渺的烛火,犹自出神。

  两个丫头是真心在为她着想,她知道,可世上有些事,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得清的?

  尤其是她和卫旸。

  天色又暗下些,天边笼起彤云,你追我赶地布满苍穹,怕是又要下雪。

  今年冬天比往年都要冷,北颐好些地方都闹了雪灾,帝京也没能幸免。

  元曦已经不记得第一场雪是何时落的,只知道那场大雪过后,卫旸就离开帝京,奔波各地赈灾,到现在也没回来,年节也是在外头过的。

  他没有写家书的习惯,递回来的折子,也只是例行禀告公事,不会给自己报平安,也从不过问亲友的近况,更不会提她。

  元曦说是他的“妹妹”,可很多关于他的事,还是从别人口中听说。譬如,他现在到了哪里,又撤掉了几个贪墨赈灾银两的地方官,平定了哪儿哪儿的暴-乱。

  又譬如,他这次赈灾回来,陛下就会给他赐婚。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章夕樱搬进了东宫。

  拿着东宫的令信,堂而皇之地住在卫旸寝宫的隔壁。虽还没过明路,宫里宫外已经开始尊称她为“太子妃”。

  据说,是卫旸首肯的。

  男婚女嫁,理之自然。卫旸如今也二十有一,同样的年纪,旁的世家公子都已经抱上孩子,他身为太子,身边却连个侍妾都没有,委实不应该。

  章夕樱是他的表妹,这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娶她做太子妃,也合情合理。

  是以后来皇后设宴为她庆贺,元曦也去了,恭喜她,祝福她。

  可章夕樱却还了她一个大礼——滴血验亲,猝不及防。

  也不知她是从哪儿知道的。

  本想寻她问问,可没等元曦张口,章夕樱就先颤着声儿问:“你、你想做什么?”边喊救命,边“被她推下水”。

  章夕樱越是强忍泪水为她说话,她身上的“罪孽”就越重。皇后斥责,宫人内侍侧目,连不理朝政、避世已久的建德帝,也数落了她两句。无论她怎么解释,都没有人听。

  也是,一个连公主都敢冒充的骗子,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呢?

  元曦也懒怠再说什么,写了封信,问卫旸该怎么办?

  毕竟当初,是他带自己进宫,冒充他妹妹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就算再不屑搭理她,也该出面管管。

  可她信还没送出去,卫旸的信就先来了。

  从青州快马加鞭送达,厚厚的一沓,一字一句皆为他亲笔所书。丝毫不关心她身份败露之事,只一味训斥她为何如此“恶毒”,要害人性命。

  记得刚进宫那会儿,元曦人生地不熟,对卫旸最是依赖。那时候,他就经常离京办差。元曦也不是没盼过他的信,只是经历了太多次失望,才渐渐放下念头。

  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收到他的手书,没想到还是可以的。

  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这大概就是在乎与不在乎的区别吧。

  奈何彼时的她还没看破,很是不服气,也给卫旸回了一封信,将事情的始末都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甚至第一次对他用上了质问的口吻,若他真要娶章夕樱,可否先放她出宫?

  横竖事情已经败露,他也不会再需要她这个“妹妹”。

  他的回信也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请便。

  简简单单两个字,连落款都不愿多赏她一个。

  都说卫旸宠她如命,可她究竟在卫旸心里头是何份量?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与其等卫旸回来亲自撵人,倒不如她主动离开,至少还能保全个尊严。

  元曦闭上眼,长声一叹,浓长的睫搭落下来,似一双风雨里倦了的蝶。

  窃蓝和银朱还欲再劝,她只道:“我乏了,先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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