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做你的春秋大梦吧。皇帝怎么会看上你,就是看上,也是看上我,我可比你漂亮多了。”
“那就把我们两个都留下,到时候我们要打扮的漂亮一些……”花丛里的两个美人越聊越兴奋。
赢月若有所思的摘下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放在鼻子底下,轻轻嗅了嗅玫瑰独有的香气——好香。轻轻把玫瑰放进自己的花篮里:“云儿,你高兴么?”
云儿不假思索的点点头:“高兴啊,普天之下,像我这样的平常人,也能有机会看到当今皇上,而且皇上还专门举行宴会为我们送行,当然高兴了。”
赢月转过身拉过云儿的手皱着眉头说道:“云儿你记住,这是你应得的。因为你为了这个国家奉献了自己的青春乃至生命。
云儿丝毫不在意的说:“不!不对!”云儿看着赢月笑的那么甜撒娇的说道:“我是为了小姐。小姐走到哪里我就要跟到哪里。对我来说,看皇上只是额外的嘉奖。”
赢月只觉眼圈一红,她感谢还有云儿陪着她,这些天她每天都失眠,她觉得这里好陌生,好冰冷。一想到国家的安宁,要靠这些少女去献身才能稳固,就觉得简直是奇耻大辱。但是每当夜晚被噩梦惊醒,看到睡在自己身边的云儿,她就会很安心,老天爷没有夺走她的全部,起码她还有云儿在身边。
赢月越想越觉得对不起云儿:“云儿,我是不是太自私了,让你陪着我来,现在我特别后悔。”看着云儿稚嫩的面庞,她还那么小,想到这里鼻子一酸,还是哭了出来。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一向坚强的你今天是怎么哭了?从来都是云儿哭鼻子小姐哄云儿的。没有你云儿哪儿都不去,对云儿来说,小姐就是云儿的家,所以小姐你不要内疚,是云儿赖着小姐的。”
赢月心疼的抱着云儿:“你真是我的傻云儿……”
几日后
赢月坐在床畔拿出衣物:“云儿,我们再有三天就要出发了,把衣物都叠好,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忘了东西。”
云儿从行李里拿过前几天刚做好的口脂惊叹道:“小姐,这宫里的花儿果然不一样,做出来的口脂颜色特别的好看。”云儿从盒子里挑出一点点口脂涂在手背上,用指腹慢慢晕染开,红而不妖,瑰丽芳香。
“是啊,这花的颜色好,花瓣也厚实,出的汁子也多,特别托色。涂上也特别润泽好看。而且我还在里面多添加了一两味草药,能够更好的保湿。颜色也好很多。”
“我看看,我看看,不错啊,这个给我吧!”唐敏一把抢过云儿手里的盒子,坐在云儿旁边拿着刚抢来的口脂仔细端详。难得的是唐敏性格爽朗,自从上次和赢月云儿吵起来之后,就变成了她们的好朋友。没事总爱和她们两个腻在一起。
云儿促狭道:“我说唐敏你走路没声的么?你就不能斯文点,就你这样的性格,回头给你送出去了,人家不要,再给你送回来你得多丢人啊。”
“哎,我说云儿,你这嘴够毒的啊。要把我送回来,我更高兴,求之不得。”
赢月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好了,云儿!你怎么和唐敏一见面就斗嘴。再有三天就要启程了,你们还不养精蓄锐好好休息,这一路上有得你们两个斗。”
唐敏盯着赢月若有所思的问:“赢月,过两天就是圣宴了,你不用打扮么?
赢月不以为意的回道:“有什么好打扮的。”
唐敏用下巴指指外面院子里的女人们:“你看看外面那些女人一个个恨不得把整个花园的花都插脑袋上。”
云儿笑道:“那你怎么不打扮打扮,也插一脑袋花,到时候我再给你涂个大红嘴,那你可不是艳压群芳了?”
唐敏脸上一红,急道:“好啊,云儿,坏丫头,看我非给你涂个大红嘴不可。”唐敏说着就拿手里的口脂往云儿的嘴上凃去。两个人闹成一团,把赢月刚刚叠好的衣物都打乱了一地。赢月没办法,只好捡起来重新叠。
叠好衣服一抬头,看到云儿被唐敏涂了个大花脸,唐敏整个人笑的前仰后合。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女子,也不敲门,径自进了房间,只听她不客气的说道:“赢月,听说你进宫前可是娇小姐,我想你一定有很多漂亮的首饰,不如你借给我怎么样?”赢月打量来人,来的是支宝莹,也是一名美人。平日里在众美人众有些威望,嚣张跋扈了些,赢月不喜欢她的性格,所以和她平时也并无交集。
“支宝莹,你进别人的房间不知道敲门么?这里可是赢月和云儿姑娘的房间,你这样也太没有礼貌了吧?”唐敏不满的说道。
支宝莹并不理会唐敏,用眼角轻轻撇过赢月:“怎么?你不愿意?”
赢月转身要离开,支宝莹上前拦住赢月的去路:“我说话你听到了么?我告诉你,这里我是老大,她们都听我的,你也得听我的。”
赢月不以为然的冷笑道:“哦?是么?我怎么不知道?为什么要听你的?你凭什么让我听你的?”
支宝莹举了举自己的拳头威胁道:“就凭我的拳头。”
云儿一副拼了的样子赶紧挡在赢月的前面。
赢月转身坐在床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支宝莹慢条斯理的说:“若你将我打伤,想来你必定不能全身而退,三天后就是盛宴,到时如果我受伤不能出席,皇上一定会怪罪下来,我想到时候你也不能全身而退吧。支姑娘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支宝莹怒目圆睁,她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竟敢这样跟自己说话,在家里,她可是远近闻名的女霸王,凭着小时候有几天功夫底子,谁敢对她说个不字。可是听她说的确实有道理,自己还真是不能动她,一时间血气上涌,愤而转身离开。临走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唐敏冲过去重重的把门关上:“呸!跟谁使性子。赢月不要怕她,有我呢。”
赢月无奈的笑道:“恩,有你和云儿在我什么都不怕!不过,你们俩个是不是先把脸洗一洗,怪吓人的。”
第5章 赏园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盛宴的日子。
一大早,云儿就头也不抬,翻箱倒柜的找衣服。一头扎在箱子里拿出这件看看不行,又拿出那件晃晃头。
赢月起床就看到屋子被云儿翻得乱七八糟的:“云儿,你这是做什么呢?前几日我刚收拾好的衣物怎么被你翻成这样?”
“小姐,我给你找漂亮衣服啊。晚上参加盛宴你要穿的。”,
赢月下床穿好鞋子,看着外面鸟语花香,忍不住把头探出窗外舒服的吸了一口气,抻了个懒腰回过身懒懒道:“找什么漂亮衣服啊,就这样去不就好了。”
“那怎么行,其他人都使出浑身解数在那打扮,小姐你这么漂亮,如果好好打扮,皇帝如果真的看上你那可不就是你的福份来了?其实我家小姐就是不打扮也好看,也比她们强。”
“赢月,赢月……”来的是唐敏,还没进屋就听到了她的大嗓门。
赢月和云儿循声望去,两个人都惊呆了
“唐敏你怎么了?”赢月吃惊的说道。
“唐敏……你的脸……怎么画成了这副德行?”云儿指着唐敏的脸张口结舌道。
只见唐敏给自己画了两条又黑又粗的大眉毛,两个大红脸蛋,让云儿不禁想起了过年时,门上贴的年画。再看看那惨白的脸上涂了个鲜红欲滴的大嘴。活脱脱纸扎铺里的小童女儿跑出来了。
“她们都在化妆打扮,我就跟着也……赢月帮帮我吧。”唐敏越说声越小。
赢月吩咐云儿快去打盆水来。
云儿赶紧跑出去给唐敏打水,推开门,就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云儿把洗脸水打回来,就躲在一旁偷偷躲在一旁用手捂嘴偷笑。
唐敏白了云儿一眼道:“想笑就笑吧。我知道我这个样子确实挺可笑的。说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哈哈笑了起来。”她这一笑,赢月也忍不住了,三个人笑的前仰后合。
笑过之后,赢月擦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用湿手巾帮唐敏把脸洗干净,笑着说:“你看这洗干净的小脸多好看,凡事自然的模样就是最好的。又想了想说:“这样,我帮你梳个适合你的发髻,再施以淡彩,会很适合你,怎么样?”
唐敏一听赢月要帮自己打扮,高兴的连忙点头:“就知道赢月你最好了。”
赢月看着镜子里的唐敏:“你的脸型梳元宝髻是最好的。”
赢月帮唐敏把头发拢于发顶,再用元宝形状假发模具藏于发内,按照形状将头发绕在模具上,将模具完全隐藏。赢月又取来自己的一对南红玛瑙流苏发钗,坠于两端。再配以同样款式的南红玛瑙耳环,在发髻两侧的发髻之下,点缀两个鎏金花片。用簪子挑一点口脂用手心里的水慢慢化开,淡淡的桃粉色坠于唇瓣之上,显得唇瓣更加鲜嫩。又取来眉黛,磨成碎末用水化开,用画眉的毛笔淡淡的扫上一层,并不浓重,这样的妆容,淡雅清丽。
唐敏看着镜中的自己,不敢相信的惊叹道:“这……是我么?可真好看……”
“看我们唐敏可真是个美人胚子,平时再收着点性子,那上门提亲的媒婆可不把门槛都踩烂了。”
“赢月,我这辈子都没这么漂亮过。”唐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了神,望着望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云儿奇怪的看着唐敏,赢月拉云儿悄悄出了屋子。
“小姐,这唐敏奇怪的很,好端端的怎么哭起来了?”
赢月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痛处,大概是想到什么伤心事了吧。我们不要打扰她,让她一个人待会儿,我们到花园里遛遛吧。”
云儿点点头随着赢月轻轻走出房门,只留下唐敏一个人房内。
花园内
“这不是赢姑娘么,姑娘怎么穿的这么素雅?不精心打扮一下么?”只见一个鹅蛋脸,穿着一身杏色衣衫的姑娘径自走过来和赢月说话。虽然没有特意装扮,但是自上而下透出的气质告诉赢月,这个姑娘想必出身不凡
赢月笑着说道:“虽都是美人,但是我与姑娘并不熟食,姑娘叫的出我的名字,实在是有些羞愧,却不知姑娘……芳名……”。
“哦,我听支姑娘提过你,本来一直觉得姑娘清理脱俗就一直想结识,可是苦于没有机会能和姑娘说上话,又怕唐突了姑娘,今天正好撞见,就大着胆子和姑娘打个招呼,姑娘还不要见怪。”
想来支宝盈提到自己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这姑娘这么说,大概是想提醒自己和支姑娘的梁子是结下了:“多谢姑娘提点,只是还不知道姑娘贵姓,怎么称呼?”
“姑娘果然聪慧。我叫欧阳雪,今天16和你一样都是官家出身,我父亲也是五品官员,说起来我和姑娘也算是系出同门。”
赢月点点头,走到欧阳雪身边:“这样说来,倒让我觉得又亲近几分。”
欧阳雪拉着赢月的手温言道:“不如一同散步走走可好?”
赢月柔声道:“好啊。”
欧阳雪和赢月慢慢沿着花园的石子小路慢慢前行:“不知怎的,近日我总在想,想我泱泱大国,要靠献出女人获取安宁,我真是从心底里感到羞愧。”
赢月被欧阳雪一语说处心中所想,不由悲从心来,深深叹了口气:“日日看着那些年轻无知的少女憧憬着自己美好的将来,我真的不忍心。
欧阳雪情绪有些激动:“是呀,你我系出同门,这些话我想着也只能和你说说。她们何尝清醒的认识到我们将来会有怎样的下场。敌对两国的关系,把我们送过去,那就是俎上鱼肉,任人宰割,又怎么可能会好生对待我们。有朝一日,一旦两国开战,那么最先遭殃的就是我们这些异国人。”
赢月叹了口气说道:“不瞒你说,这些日子里,每当夜半时分,我总是会从梦中惊醒,想想未来我们的处境,真的会害怕。”
“看来赢姑娘也是聪明人,能清楚的看清形式。”
赢月苦笑:“所以盛装打扮勾引皇上,那都是无稽之谈。”
欧阳雪点点头:“看她们高兴的样子……也罢,且高兴一日是一日吧。”
用过午饭,首领太监过来宣旨,皇上的旨意带领众美人在宫里观赏游玩片刻再前往宴会。
在首领太监的带领下,众美人列队穿过御花园,御花园果然不同凡响。
奇石林立,风景各异。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簇假山奇石,上面写着通幽曲径,绕过假山,顿觉耳目一新,果然是一条曲径幽秘的去处,不知名的藤蔓植物攀爬
在假山群中,不知名的藤蔓开满红色的小花,五色彩蝶翩翩起舞。
众人接着前行,绕出通幽曲径,眼前又是一番景色,修剪成各异的树干上挂满了各色精美的鸟笼,鸟笼的精美程度让人咋舌。
都是不同形状的镂空掐丝,有圆形的鸟笼,也有筒子型的,更有大的里面有上百只的。
每一个鸟笼都堪称是一件精品。里面的鸟儿更是五彩斑斓,颜色各有不同。
只听首领太监说道:“这里是鸟林,集齐全国所有的鸟类品种,各种珍稀品种,应有尽有。各位在随我继续往前走。”
每到一处首领太监就会简短的讲解。众美人也都听得认真,一路上众美人看的流连忘返。跟随首领太监一路走过来,赢月最喜欢的是蔷薇瀑布。一整面墙上盛开了满满的粉色的蔷薇。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灿烂的花瀑,花海灿烂,让人睁不开眼睛。
跟随首领太监穿琳琅,过藤桥,赏竹林。一路上的怡人景色让这些女孩忘记了时间,竟没有人说一句话,仿佛害怕发出一点声音就会惊走眼前的美景。
走出御花园,接着就是收藏古董名家字画的万宝楼。首领太监在前面边走边讲解每个宝贝的历史典故和它的出处还有它的价值。
赢月不得不对皇帝刮目相看,竟心细如此。想来皇帝是想让美人们见见世面,怕将来进入别国的皇宫,看到皇宫里的瑰丽景色瞠目结舌,丢了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