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月眼睛一红,连忙上前拉起他们:“快起来,孩子们。那就跟姐姐上车吧,车上给你们准备了好吃的。”
赢月看也不看那人牙子,径自上前把那些孩子手上捆着的绳索打开。拉着他们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那为首的孩子看了看赢月,轻声问到:“姐姐,你可真是个好人,你给我们松绑,你就不怕我们跑了么?”
赢月摇摇头:“你要想回家,我自会让你走,只是你家人将你卖到这里,一定是没有能力养活你了,你回去也没有办法留下,只会成为他们的负担,不如跟了我去。还能保你一命,将来你在府上如果做的好,某个好前程也未尝不可。到那时你再回家。”
男孩低下头:“姐姐真是个好人,我自是回不去家了。家里的人恐怕也都已经饿死了吧。我只是好奇姐姐为何这样相信我们。姐姐你这样好,以后我一定用心干活。”
赢月并未搭话,而是从马车座下面拿出一个包袱,里面装着馒头,赢月从包袱里拿出馒头挨个发给他们每个人。这些孩子恐怕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这样的细粮白面馒头了。一个个捧着馒头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霍光丢给人牙子一袋子钱,人牙子自是欣喜,遇上了一个大主顾。咧着嘴不住的跟霍光道谢。霍光不再理会一旁千恩万谢的人牙子,快步上了马车,赶着马车回了城。
静王府
宇凌尘一早便在屋里焦急的团团转,看到霍光和赢月一干人等回来,这才放下一颗心,上前对霍光等人说道:“站在这里等着,月儿姐姐,你跟我进来。”
进殿内,赢月刚关上殿门,宇凌尘一把从赢月的身后抱住呐呐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担心死了,早知道就不让你去了,你走了之后,我就开始胡思乱想,想着你们路上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越想越害怕,什么事都做不了。只好就在家里等着你们回来。以后再不让你随意出门了。”
赢月一听,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转过身来,看着他那可怜的模样:“都多大个人了,怎么也这么小孩子气。你瞧你,现在长得人高马大的,怎么撒起娇来还跟小时候一样。像个孩子一样。”
宇凌尘好看的嘴角微微上扬:“不管,你笑话我吧。只要你在我身边,你说什么我都高兴。”
赢月靠在宇凌尘的肩膀上叹了口气柔声道:“傻瓜,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赢月抬起头看向宇凌尘道:“孩子们带回来了,跟我出去看看,都是一些特别好的孩子。我相信好好教养,将来一定都会十分的优秀。”
宇凌尘点点头:“好。”
出了内殿,宇凌尘收起之前撒娇的神情,换上一副老迟稳重样子的推开门走出去,便看到霍光恭敬的站在庭院里,他的身旁站着十多个孩子。
宇凌尘大概扫了一眼对霍光道:“还不错,小家伙们都挺结实的。就是瘦了点,这些孩子本王就都交给你了,别人我信不过。你教一些功夫给他们,强身健体。有了这些孩子,以后你办事也方便些。挑出来一个好一些的女孩留给月儿小姐当贴身侍女。”说罢瞅了一眼霍光身边一个大一些的男孩:”那个大一些的男孩子就放在本王身边,随身伺候罢。”
霍光听到宇凌尘要把这些以后王府的核心人物交给自己来□□,一时间受宠若惊,连忙躬身道:“是!霍光一定不辜负主子的信任!“
宇凌尘笑了笑道:“不必惶恐,本王既然用了你,就一定会信任你。”
到了第二日一早,京兆尹再也坐不住,一早便到静王府上求救。
刚一见到静王,赵元仪便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求道:“王爷…救命啊!”
宇凌尘没有丝毫的诧异,上前扶起赵元仪道:“大人何必行如此大礼。快快请起。”
赵元仪羞愧难当:“我一个京兆尹断不了案子,前来求助王爷,实在是…实在是丢人,下官实在是没办法,王爷人中翘楚,聪慧异常。还望王爷救我!”
宇凌尘道:“大人不必如此说,此案涉及到燕王,赵大人动不得也是在情理之中啊!但是小王我刚刚从圈禁中重获自由,小王的难处大人恐怕也是知道一些。不是小王不帮你,而是,没有办法帮你。”
赵元仪磕头如捣蒜:“王爷救我,此案涉及到修建护城河,如此一来,王爷不是没有办法。”
静王脸上露出一丝难色道:“确实如赵大人所说,只是,皇上向来偏爱我这位皇兄,我又不好明着和他做对,况且………”
赵元仪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只见他急红了眼睛,下跪叩首道:“此案不破皇上定会不满,如果没有一个满意的合理解释,在皇上那,燕王那,赵某都难逃大难。看情形,燕王如此态度,定然和燕王脱不了干系。如今…查,得罪了燕王,不查,在皇上那里没有办法交代。求静王给赵某一条生路。赵某从今以后愿意以静王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宇凌尘见赵元仪的样子,想是他明白了一些事。想来这个赵元仪还不算笨,微微一笑:“既然赵大人如此看重小王,那小王便试上一试。如此才不枉赵大人对小王的托福与信赖。”
出了静王府,李厚扶住脸色苍白,有些颤抖的赵元仪,心下纳闷,前日大人从燕王府出来,脸上是气愤的神色,这怎么今日从静王府出来,脸色比从燕王府来还吓人:“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样的难看?”
“哎!老了,皇上的这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厉害,今日,就在刚才我才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个静王当真是不容小窥。城府之深……深不可测啊!”说罢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厚。
李厚不明白:“大人,静王都跟您说什么了?那静王看光景,也就才十六七岁的年纪,能有那么深的城府?”
赵元仪擦了擦额角上的冷汗道:“就在刚才,我才明白,静王就是逼我来找他,我也只有来找他才能救我自己一命,而他早都已经算好了我会去找他。今日我来求他,他一点都不吃惊。现在想来,从修建护城河到挖出尸骨再到验尸,都是他一步步精心策划的局。而我只不过是他捎带脚收揽门下的一颗小小的棋子。你说这城府得有多深!”
闻得自家大人这样说,李厚不由得连连乍舌。
赵元仪接着说道:“此子将来…”说罢惊恐看了看左右小声说道:“也许我依附于静王倒是一件好事。也许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语闭他回头看了一眼静王府的门匾,脸上的情绪很复杂,有决绝,有惊恐,也有尊敬。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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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一双璧人
入夜,赢月来到宇凌尘的房里,亲自为宇凌尘掌上灯,安了铺,却看到宇凌尘依然坐在桌前沉思。
不由得走上前柔声道:“在想什么呢?”
宇凌尘揽过赢月,让赢月坐在自己的腿上,满脸的甜蜜:“我在想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赢月被宇凌尘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羞红了脸,想挣扎开,不料宇凌尘胳膊上的力度收紧了些,半无赖半撒娇的说道:“别动,我就是想抱着你。你在我怀里,我就觉得好安心。”
赢月无奈只好僵硬的在他怀里半靠着,看着他好看的容颜,心里想着,这一切就像梦一样,她从一个帝国的普通女孩,一夕之间,从选美人再到入宫服侍宇凌尘,现在宇凌尘封王赐府自己就这样一路跟着他,这个从前的男孩,如今已然是一个英俊潇洒的青年,而且还对自己一往情深。可是每每想到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年龄,总是会有些局促和难为情。一直以来自己对他的情愫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说不清道不明。就这么被他牵着走。虽然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发生,可是冥冥中又觉得这一切好像在不经意间,是他有意为之。感觉这一切都是他预谋好的。可是看着他那张无辜又漂亮的面孔,想着那时候他还那么小,怎么可能呢?
宇凌尘看着赢月在自己的怀里,一会儿皱眉,一会脸红,一会又看看他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在想些什么,便用鼻尖轻轻触碰了一下赢月的脸颊:“月儿,想什么呢?告诉我,我帮你一起想?”
赢月赶紧低下头,不让他再看自己,害怕他看透了自己的心思。有时候她真的很害怕他看自己,被这家伙看上一眼,不知道他会看出什么来。
宇凌尘抱着赢月轻轻的摇晃着身子,像怀中抱着一个小宝宝一样,一边摇晃,一边有韵律的哼唱着一首不知名的歌曲。类似于一种摇篮曲。
赢月渐渐的放松身子,不再胡思乱想,她将身子软软的靠在宇凌尘的肩上,听着他好听的声音轻轻的哼唱着听不懂歌词的曲子。幽远,温柔,轻轻地,能够感受到曲调中包含着无尽的爱意。
赢月闻着宇凌尘身上好闻的男性独有的体味,不禁有些沉醉,她滴滴道:“尘儿,这是什么歌,以前从没听你唱过。真好听……”
“这是我小时候,每次我胡闹,不肯好好睡觉的时候。我母妃就会唱给我听,大概是出自母妃的家乡南宫吧。虽然听不懂歌词唱的什么意思,但是这首曲子的曲调我特别喜欢。”
赢月抬起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宇凌尘长出了一口:“等会儿睡,我在想下一步应该怎么做。赢月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赢月坐直了身子,想了想说道:“霍光父亲的尸骨还在义庄里安放,无法下葬入土为安。霍光虽然没有提过,但是我们知道,最焦急的人一定是他,一天没有查清楚,他的心就一天不得安宁。”
“这个我知道,但是这不是着急的事。”
突然宇凌尘忽然眉眼一弯,像是想到了什么:“月儿,明天一早,让人去请赵元仪来。”
赢月不知道宇凌尘葫芦里卖的事什么药,一脸疑问的看向宇凌尘:“赵元仪?”
宇凌尘心情大好:“明天你就知道了。好了,我可以睡觉了,你不想走的话,可以留在我这里,反正床很大。”
赢月知道他一定是想好了对策。也不再追问,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推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翌日清晨
院子里雾气昭昭,赵元仪垂手站立在院子正中央,等候静王起床召见。一早听王府的人来说,王爷请他过来看,他穿上衣服便来了,他这些日子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吃过一顿好饭。现在全家老小的性命都与这件事有着牵连。一个行差踏错,葬送的不仅仅是自己的仕途,很可能因为自己得罪燕王而牵连一家老小的性命。俗话说得好,大树底下好乘凉,而且静王这棵大树就目前来看,还长势不错。
宇凌尘睁开眼睛,就看到,赢月已经帮他把床上青色的幔帐掀开。一股带着赢月身上独有的体香随着幔帐的抚动扑在脸上,他略有些干涩的清了一下喉咙道:“月儿,你怎么起来的这么早。我自己收拾我自己的床铺就好。别把你累坏了,我会心疼的。“说着就要伸手去拉赢月的手。
赢月知道宇凌尘现在的嗜好,有事没事就愿意抓住自己腻歪一会儿,忙正色道:“快起来,赵元仪赵大人已经在院子里等你了。别让人家等太久。”
宇凌尘闻言眉眼一番:“他怎么来这么早。哎……”
赢月催促道:“快起来。”
宇凌尘虽然嘴上嗔怪赵元仪来的早,可是却已经翻身下床,开始穿衣服。赢月帮着他系腰带,整理仪容。整理好,又仔细端详了一下:“不错。”
宇凌尘趁着赢月不注意,双唇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点,笑着说:“是不是庆幸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赢月不再理会他,端过洗脸水,服侍宇凌尘洗脸。待宇凌尘洗好脸,赢月拿过一把玉质的梳子,帮宇凌尘整理头发。清晨的阳光伴着鸟儿的叫声,铜镜里是一双容貌绝佳的璧人。宇凌尘透过镜子仔细打量帮他梳头发的赢月:“月儿,你看镜子里的我们多么的般配,你比较纤瘦,看样子倒像是我的妹妹。”
赢月顺着宇凌尘的目光也开始大量两个人的形容外貌,果然如他说的一般,镜子里的两个人相比较,宇凌尘到真的是一点都不像是比自己小,他较同龄人长得比较高大,到不像是十六七,倒像是二十多岁的成年男子的模样。
赢月微微一笑:“是了,倒真是长得很高很壮,很结实。”
宇凌尘梳洗完毕,推开房门,果然看见赵元仪站在院子里,外面的露水已经将他的衣衫打湿了大半。
宇凌尘笑着说:“赵大人,来的好早,快些进来,外头露水大,小心着凉生病就不好了。”
赵元仪连忙躬手道:“谢王爷,不知下官来时这么早,是不是打扰王爷休息了?”
宇凌尘摆摆手:“不妨事,每天本王都是这个时候起床。”
宇凌尘将赵元仪引进屋示意赵元仪坐下:“赵大人想必还没有用过早饭吧?不如就在本王这里与本王一起用早饭可好?”
赵元仪连忙起身道:“不敢,下官怎敢和王爷一起用早饭,目无尊卑,还是请王爷先用吧。”
宇凌尘倒不介意道:“哎,赵大人不必如此。本王让你吃你就吃,来,请坐吧。”
不多时候,两碗八宝粥,时新各色小菜。小笼包端上饭桌。
宇凌尘招呼道:“赵大人,尝尝,都是很平常的吃食。”
赵元仪看到静王的早饭,这样的简朴,心下不由得唏嘘,脸上肃然起敬,抬头看向宇凌尘拱手道:“没想到,现下我齐宫盛行奢靡之风,官宦人家,这样简朴的早饭已经看不见了,静王节俭朴素,实是百官楷模,教下官心生敬佩。”
宇凌尘笑道:“小时候本王被禁闭的时候,吃的饭都是嗖的,有时候连嗖饭都吃不到。这样的饭菜,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很珍贵了。再说,眼下,我齐国贫富差距甚大,还有很多穷苦人家吃不上饭,卖儿卖女。百姓过得苦不堪言,本王又如何能够吃得下那些山珍海味。本王希望赵大人能够和本王一样能够厉行节约,俭以养德。”
听静王这样一说,赵元仪不禁想到宫中的传闻果然是真的,只是没想到,静王竟然如实相告,没有半点的隐瞒。
赵元仪从座位上站起身,走到静王下首的位置,俯首道:“静王体恤黎民百姓之苦,实在是教下官心生敬佩。下官愿意效仿王爷之风。黜奢崇俭。”虽然不知道眼前的静王品行如何,但是此时的静王却让赵元仪从心底里喜欢这个年纪不大,却很聪慧,节俭的小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