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我必定死在那荒郊野岭。”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脚下一软,她紧紧抓住秦牧的衣袖,防止跌在地上,“你要是胆敢动他,他死之日,你也绝对看不到我!”
她咬的下唇微微发白,仅仅是下来说几句话就已经满头虚汗。
秦牧将她的碎发挽到耳后,强忍着怒气:“你除了拿性命威胁朕,还有什么资格。”
秦昭也笑起来,吐着气,声音不大却势在必得:“但是很有用不是吗?”
她确实没有其他的可以威胁他,但是她这条命,至少目前是管用的。
“好!”秦牧甩开衣袖,深深看了一眼秦昭,“我放他一条生路。”
“我还要去昆仑派。”
“秦昭!你不要得寸进尺!”秦牧震怒,手想抬起来指她,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动作有些大竟将她不小心挥了出去。
还好花兰手疾眼快一把环住秦昭。
空气突然静默下来,宋岸钰在后方看得那叫一个心惊胆战,他是怎么也想不到陛下居然敢对殿下动手!
秦昭怔鄂住,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看向秦牧。
秦牧瞳孔放大,微微张开嘴巴,看了眼在半空中的手,又看了眼正在蓄积怒气的秦昭,慌乱地不知从哪句话开始解释。
“你!你竟然敢直呼我名字!”秦昭气得咬牙抬手指着她,从手指颤抖的幅度可见她是有多生气,“还敢推我!”
“不是!我不是!”秦牧另一只手赶快将悬在半空中的手按下去,“我只是着急……”
“现在着急就推我?那是不是下次你再生气就要打我!再下次就要处死我!”她怒斥,眼睛瞪的极大。
秦牧立刻摆摆手,想要上前,却被秦昭的眼神瞪的一步不敢动:“皇姐,你先听我解释!我刚刚真的是糊涂了,不是故意的!”
他着急忙慌,实在形容不了刚刚发生了何事,一扭头就看见了缩在一旁恨不得原地消失“毫无存在感”的丞相。
“宋岸钰!你说!刚刚朕是不是无心的!”
突然被点到的宋岸钰这一瞬突然愿意承认自己老了,是时候返老还乡。
他板着脸走到二人中间,向好久不见的长公主殿下行了个大礼:“殿下,微臣敢以个人品德为陛下做担保,陛下刚刚确实是无心的。”
“哼,丞相的个人品德?还不如您老的年龄让我信服。”秦昭冷哼,宋岸钰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要在她面前就有法让她不开心。
突然痛失个人品德的宋岸钰:“……话也不能这么说,好歹老臣任劳任怨这么多年,也是积攒了一些德行的。”
“我算是懂了,如今宫中没了本宫的地位,你们就愈发没了规矩,人人都要低看我一眼,可怜我现在除了花兰没人心疼,真是……”
“好!朕现在实话告诉你,朕不是不让你去昆仑,也不是不救那个什么陆明远,你知道你昏迷这半个月陆明远干了什么吗!”
秦牧黑着脸打断连眼泪都没流出来却看起来无比凄凉的秦昭,他可以对天下所有人狠心,唯独对他这个皇姐,总是没办法。
秦昭拭泪的手一顿,抬头看向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竟然已经昏迷了半个月之久?
还有,陆明远不是身受重伤吗?除了在昆仑黄琪琪手下疗伤,还能干什么?
“我这好臣子现在正在江南屠六派呢。”说到这里连秦牧神色都变了,他也没有看懂现在的陆明远在干什么,他本来以为他死了,可前几日陆明远突然出现在六派。
让所有人始料不及的是,仅仅七日,六派大乱,江南一片厮杀。
而背后的始作俑者正是陆明远。
当时有人上奏疏说派兵去江南,羁押陆明远。
他不是没有这种想法,可是比起这样的解决方法,他更想借刀杀人。
本来六派就是他心头的隐患,与其镇压,不如就让陆明远闹下去,闹到最后他可以渔翁得利岂不是更好。
比起陆明远或者六派中有一个消失,他更喜欢陆明远和六派一起消失这个选项。
所以索性他将此事定义为门派争斗,任他们去闹。
“你说什么!”秦昭万万没想到陆明远此刻竟然在干这种事情。
他在屠杀六派?可他就是六派中的人,朱雀派怎么办?陆懿怎么办?他只有一个人吗?他的伤……太多太多疑问在她心里盘旋,恨不得现在就能到江南问清楚,看清楚。
“所以皇姐,你还是好好待在这里,那个人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秦牧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陛下,威王有嫌,注意边境情况。”她在背后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