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公子。”
少年没吭声,沉默了好一会儿。
梁帝以赐婚为由将小淑女当棋子,鲁家以娶亲为由也将她当棋子,呵,欺负小淑女的人,路只有一条,死!
这是他的逆鳞,也是他的底线,谁都碰不得。
“周国那边的情况如何?”
“二皇子在边境发起过一轮小规模进攻,与齐王交手,佯败。”
少年盯着天井上方漏进的光线,黑沉沉的眸中戾气翻涌:“宋宇辰的下一步,便是找齐王谈判,只要齐王有谈判的姿态,与他私下会面,这边的梁帝必然起疑,待梁帝与齐王内斗得两败俱伤之时,他再坐收渔翁之利,一举吞并梁国。”
无缰疑惑:“齐王的妻女都在梁帝手上呢,他敢与梁帝斗么?”
“我倒也想知道,齐王会不会弃郡主于不顾。”倘若他敢,他便照杀不误,哪怕他是她的父亲。
在他眼里,血脉亲情从来都是轻如鸿毛。
“这二皇子当真是狡猾。”无缰由衷地感叹。
宋墨斜睨了他一眼,他怕是还不知道,他的主子更加狡猾,待三方三败俱伤,他最后坐收渔翁之利,欺负过小淑女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想到这儿,少年轻拂衣摆,面上杀气弱了,妖气又重了,“我这衣裳好看吗?”
无缰一愣,一时反应不及,随后面露尴尬,“公子为了讨郡主喜欢,倒是越来越像……刘逍了。”好骚包好张扬让人不忍直视了。
“你的意思是,郡主会喜欢刘逍?”那张俊脸垮得要吃人了。
无缰身子一僵,气都喘不匀了,“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属下的意思是,”他又开始摩挲剑柄上那只鹰眼了,“公子已经长得如天上的仙人一般好看了,无需再用衣裳来装点自己了。”
说完大舒一口气,总算圆回来了。
“只要郡主喜欢就好。”少年下巴轻扬,眉眼里藏着得意,小淑女喜欢他穿好看的衣裳,那他就好看给她看。
无缰觉得主子在郡主面前奴性真的好强啊!
他忍不住要泼冷水,一边摩挲鹰眼一边泼:“公子,若郡主只是喜欢看您穿好看的衣裳,那她……”有些胆怯,不敢继续往下说。
少年冷眼看他:“如何?”
牙一咬心一横:“那她就不是喜欢您这个人,而不过是喜欢您的肉身而已!”
偏偏他这肉身还真是好看得举世无双。
少年不耐烦地舔舔了牙。
一则的无缰吓得脊背一紧,但凡主子有这个动作,便是要发飙了,“公……公子若没其他的事,属……属下便先退下了。”
说完他纵身一跃,麻溜消失在天井上方。
少年继续舔牙,蹙紧的眉头许久也未舒展。
无忧阁寝殿里,柳婉正忙着绣嫁衣呢。
春杏与冬梅也跟着忙进忙出,帮着配不同颜色的丝线,换不同大小的绷子。
“等郡主嫁到了侯府,以后便是侯府夫人了,再没人敢欺负您了。”尤其是朱氏与朱巧巧再欺负不着了。
柳婉抬眼看她,语气仍是温温柔柔的:“此话万不可说与外人听。”
春杏脆生生一笑:“郡主放心,奴婢又不傻。”
冬梅斜睨了她一眼,“扑哧”一笑:“就怕有时傻得还不自知。”
春杏拿着绷子扁了扁嘴:“郡主,您别听冬梅的,她就一天到晚想着告奴婢的状。”
柳婉这次也被逗笑了:“你还需要她来告状么,一天到晚咋咋唬唬的。”
冬梅也跟着抿嘴一笑。
主仆三人正其乐融融,门口蓦地传来“嘎吱嘎吱”的响声,是轮椅的声音。
柳婉放下手里的针线:“是小墨来了么?”
少年的身影被阳光投到地上,拉长了,从门外映到了门内,“是我,姐姐。”人未到,声先至。
柳婉赶紧收起针线,吩咐婢子:“你们且先退下吧。”
两名婢子老老实实退下。
轮椅徐徐进屋,少年面色慵懒,浑身软软的,像没骨头似的斜靠在轮椅里,一身靛青色衣袍衬得他肤色晶莹白皙,容貌清俊。
美人柔弱无骨,脆弱妩媚,当真是勾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