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还想问她有没有喜欢过卓承志呢!
冬梅与春杏守在寝殿门口,见宋墨背着主子进来,赶忙迎上去。
“郡主没用晚膳,你们给她备点膳食,怕她醒来后会饿,还得备一碗醒酒汤。”少年沉声吩咐。
两名婢子低头应“是”,姿态恭敬,皆不敢抬头看烛火下面色冷峻的少年。
这气势太压人了,立在墙角的春杏双腿又忍不住打颤了,颤得裤管都跟着在抖动,冬梅暗暗斜了她一眼,她这才脖子一梗,稳住了自己。
宋墨稍稍蹲下双腿,将柳婉放到了床沿,继而托着她软弱无骨的身子往里侧轻轻移动,直到将她安稳地放到枕上。
熟睡的小淑女面色仍然潮/红,眼尾有颗浅浅的泪痣,眼睫乌黑,还很长,哪怕是睡着了,这张脸仍是美艳无双,让人忍不住一顾再顾。
宋墨抬手将床侧的薄毯展开,轻轻搭在了柳婉的身上,又深深看了她几眼后,才转身离开了寝殿。
半夜三更,巷子深处的一栋宅院里。
无缰睡得正酣,还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在梦里,他那不要脸的主子竟将齐王府那个郡主硬生生灌醉了,继而霸王硬上弓,强了她。
梦里的郡主哭天喊地,连鼻涕泡都哭出来了,听得人肝胆发颤。
但他不要脸的主子竟然一脸邪笑,衣不遮体地将郡主逼到床角,口出狂言:“往后,你便乖乖地给我做牛做马吧。”
无缰对这个沉迷女色的主子恨铁不成钢,嘴里喃喃骂着“淫贼、淫贼”。
不要脸的主子闻声,手提长剑横扫过来:“无缰,你受死吧。”
无缰吓得身子一抖,猛地从床上醒过来,睁开眼,便见不要脸的主子就坐在他的床前。
他吓得又是一阵颤栗,在床头瑟缩着:“你别……别……”别杀我!
他已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无缰,你刚骂谁淫贼呢?”少年语气里带着戏谑。
他身高体长,肩膀宽阔,五官在莹莹夜色里愈显立体而冷峻,一条长腿曲起来,踩在床沿上,像盯着傻子一样盯着床上的无缰。
无缰确实傻了,智商全跑光了,好一会儿后脑子一激灵,智商才跑回来,蓦地知道自己刚是做梦,眼下梦已醒了,淫贼已穿上了衣裳。
“公子,你……你怎么来了。”大半夜的,吓不吓人!他滚了滚喉头,舌头仍是捋不直。
宋墨掏出火折子,“噗”的一声打燃,光亮霎时撕破黑暗,他从木凳上起身,弹了弹衣摆,将火折子往身上照了照:“你觉得,我这身衣裳怎么样?”
无缰一哽,“什……什么怎么样?”大半夜的,他脑子转不动,没听懂。
宋墨不耐烦地微蹙眉头,干脆点燃了屋内的烛火,一本正经地站在床前的空地上,朝自己身上指:“你觉得这身衣裳我穿着,好不好看?”
无缰愣住,“好不好看?”他还是没懂,这个问题太奇怪了,主子究竟想问什么?
宋墨一把抓起床上的枕头狠狠砸过去,砸中了无缰的耳朵,“你是不是把脑子睡没了?”
那力道,哪怕是个软软的枕头,也砸得无缰一阵耳鸣。
他捂着耳朵,满腹怨念,大半夜的突然来访,还莫名其妙地打人,当真是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的主子:“快说,到底好不好看。”
“好看。”他屈打成招,斜睨着少年。
少年一袭绯色长袍,玉带束腰,挺拔的身姿如松如竹,本就白皙的脸庞被鲜明的绯色衬得愈加晶莹剔透。
好骚包的颜色,是有点好看。
不过,哪怕是不好看,他敢说吗?
“公子为何要在意这衣裳……好不好看?”他被打清醒了,微低着头,好奇心在心里鼓动。
堂堂周国三皇子,干的可都是君临天下的大事,怎的忽然在意起这等小节了?
“若是好看,郡主定当会更喜欢我了。”少年对无缰的回答很满意,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眸中水波潋滟,被身上的绯色长袍衬着,竟显出几许妖媚来。
无缰觉得今晚的妖气很重!
“公子就为讨那郡主喜欢……”大半夜跑过来把他吵醒,打一顿,然后逼他说他穿的衣裳“好看”?
无缰严重怀疑自己进入了另一个梦境,在这个梦里,他的主子疯魔了,神经不正常了,事业不干了,只为女色活着。
“你继续睡吧,我走了。”少年轻弹衣摆,长臂一挥,屋内的烛火猝然熄灭,他纵身一跃,从窗口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