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要好好试一试这是个什么滋味!晋王府的藏酒,应当没有什么不能上台面的货色。
不过, 泡泉的时候能不能喝酒?她要是醉了,该不会淹死在这里吧?
沈娇想到这里有点害怕,但她既舍不得这池温热的泉水, 又想好好尝一尝这银壶里的美酒,挣扎再三, 她终于说服了自己。
这池子应该修得不深, 起码在边沿处, 她站直了之后,池水也只蔓延到她胸口。
小姑娘恋恋不舍地抱着托盘从水里走出来,坐在了暖热的池边台阶上, 只把一双小脚泡在水里。好在室内温暖,纵使她衣衫已经尽数湿透了,身上也不觉得寒冷。
她把托盘放在膝盖上,小心翼翼倒了半杯。
只要忍住了,只喝一点点,她就不会醉倒的。要是有头晕的感觉,她就立刻从池子里上来,把侍女们都喊进来。
做好了准备的沈娇这才敢把酒杯凑近唇边。只是她刚刚把酒杯端到鼻子底下,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杯子里的液体没有哪怕一点点的酒味,只有一丝清浅的果香。
“咦?”沈娇好奇地眨了眨猫儿眼,浅啄了一口,确定了这根本不是酒,倒像是某种不知名的果子露。
这样看来,兴许是侍女们也不知她究竟酒量如何,担心她出事,这才换了不含酒的果子露吧。
她将杯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砸砸嘴,觉得味道好极了,还想再来一杯。
但是还没等她倒上第二杯,耳边就传来了影影约约的声音。她听着觉得好像就在这周围。
沈娇抬起头,池子的对面,似乎有一个人站在水雾里。
她一瞬间握紧了杯子,心脏开始砰砰跳,看过的那些鬼怪话本子写到过的场景开始一幕幕地在她脑海里显现,什么水鬼啦、冤魂啦……
把小姑娘吓得够呛。
她想拔腿就跑,但是却好像被什么人施了咒语,浑身上下都是僵硬的,只有依次炸开的毛孔还勉强能算作是她没有彻底变成一块石头的佐证。
这段时间似乎很长,但实际上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沈娇很快就放松了下来,因为她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水鬼。
——是卫鹤景。
她看着卫鹤景从池子的另一边一点一点游过来,最后在离她不过一臂远的地方停住了。
他也穿着一身白纱的衣裳,只是看上去比小姑娘身上的那一套要厚实一点。
池子里水雾氤氲,他长发披散,已经尽数沾湿了。本就纤长的睫毛也是水洗过,看上去更加乌黑了些。
沈娇突然有点不太敢去看他。
刚刚有一颗水珠顺着他的眉骨往下淌,从喉骨的侧面一路带着水迹隐没在衣领里面。
她……
美色惑人,她很想上手摸一下。
但是她才不要!
沈娇还记得自己早上在和对方吵架——也许不算吵架,只是闹别扭,可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这时候看见这样的卫鹤景,她就更加不自在,甚至想要落荒而逃。
虽然两个人并没有什么相互争斗的目的,可是小姑娘却觉得,如果她就这样逃开了,那就好像是她刻意认输了一样。
这可不行。
“你不是说晚上不回来了?怎么现在在这里?”
沈娇坐在池边的台阶上,只有一双脚泡在水里。卫鹤景则整个人都埋在水中,不过他个子高,到沈娇胸口的水,也只淹没到他的腹部。
但即使是这样,两个人之间也是存在高度差的。沈娇难得能俯视他。
只是小姑娘对此依旧不满足,她说话时还要刻意扬起一点下巴,就好像这样更显得盛气凌人一点,能够把卫鹤景的气焰狠狠压过去。
“我只是说晚膳不在府里用,没说过不回来。”卫鹤景靠近她解释,拿起她膝盖上的酒壶和酒杯,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
小姑娘不高兴了,她伸手去够对方手里的东西:“你想喝就自己让人送进来,这个算我的!不给你喝!”
这一壶就一点点,她自己都嫌不够,再分给他,那就更少了。
卫鹤景就站在那里让她伸手去够,甚至没有刻意把酒杯举高,但是小姑娘手短,根本够不着。
男人有些好笑地叹了一口气:“这是为你好,别喝太多了。”
说罢,一边饮尽了杯中酒,一边捉住她伸出的手腕。
“我怎么就不能喝……唔!”
沈娇听了他的话,愈发不服气,挣扎着想把手收回来,却看见面前的男人低了头,隔着腕上的花瓣轻轻噬咬她的皮肉。